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银铃紧张到难以呼吸,使臣也不安起来:“大王,您是还有什么顾虑么?若是认为条件不合适,我等可再商议。”
蒙包包看也不看他,眼睛往那侍卫群中瞥。
侍卫都是训练有素的,身着统一的中原服装,但其中有一人长得十分高挑,如鹤立鸡群一般出众。
蒙包包打量着他的脸,那人也看见了他,抬起头,锐利如箭的目光射了过来。
蒙包包勾起了嘴角,笑容藏在半握的手掌下这绝对不是普通人,手里没有百十条人命,不可能有这样冷血的眼神。
“他是谁?”他伸出食指,朝那人一指。
使臣回过头,看见那人后明显怔了一下,脸上有遮掩的神情一闪而过,待回过头来时,却又成了坦然模样。
“大王,这人只是一名普通侍卫。”他平静的答道。
蒙包包不相信,不信他的话,更不信自己会看走了眼。
他让那人出列,那人便走出一步,低着头摆出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大王。”
听见这个声音,银铃身体一震,往后缩了缩。
蒙包包察觉到异样,立即回头问她:“你认识这个人?”
银铃摇头,结结巴巴地:“我、我不认识……”
蒙包包揪住她的领子,恶狠狠的威胁道:“你如果不肯实话实,那么这辈子也别想我会放你走!”
银铃痛苦不堪,不住的摇头,眼泪从无神的眼睛里流出来。
反观那人,却泰然自若,仿佛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无关一样。
蒙包包冷冷的横了他一眼,手上加重力气。银铃几乎被他揪得喘不过气来,最后无可奈何地喊:“我!咳咳,我!”
蒙包包邪笑了几声,把耳朵凑近她。
银铃真想一口把他的耳朵给咬下来,剁碎了拿去喂狗!
可惜在人家的地盘上,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不能实施。
她揉着自己被勒出红痕的脖子,仓惶地瞥了那人一眼,似乎非常害怕他,低声:“他是段延禧的贴身侍卫……高承影。”
蒙包包笑容更甚,感觉自己是捡到了宝贝。
“哈哈哈……”他一把揽住银铃的肩膀,半搂着她仰头大笑起来,另外一只手在她脸蛋上捏了又捏,嘴里道:“这样漂亮的美人儿,世上有谁舍得放呢?我改主意了,你们回去告诉皇帝,就我看中了他的妹妹,想把她留下来做老婆。”
这话一出,不仅银铃脸色大变,使臣的表情也相当不好看。
“大王……”他努力用委婉的语气,不触怒他,道:“您不是已经答应放人了吗?怎、怎么又变卦了呢?”
蒙包包肆无忌惮地笑道:“瞧你这话的,我这样做对你们来难道不是好事吗?你们本来是要带钱来换饶,现在好了,我不但帮你们中原养个公主,还会送一笔彩礼给你们带回去,岂不是赚得多了?”
“话不是这样……”使臣面对这样一个忙横不讲理的人,支吾了半也不出什么强硬的话来。
反倒是银铃先发作,起身就扇了蒙包包一个大耳光。
“你!”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骂道:“出尔反尔!狗屁不如!”
蒙包包的笑容停留在脸上,无所谓的蹭蹭脸颊,把她拉进怀中:“打是亲,骂是爱,你越打我,我就越对你爱不够。”
使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感受到了强烈的耻辱,却无可奈何。
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高承影,他始终像一个外人似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和他没关系,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颀长的身躯如同一柄蓄势待发的长剑。
可惜因为眼睛看不见,她没能捅中要害部位,金簪锐利的尖端只从蒙包包的脸颊上划过,割出一条一指长的伤口。
鲜血流了出来,迅速的染红半片面颊,蒙包包伸手一蹭,看见自己流了血,当即毫不留情的挥出一巴掌,把银铃直接从王座打到台阶下。
银铃的脑袋磕到台阶,身体一直滚到使臣脚下才停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使臣隐忍着怒火:“大王,你这是何意?”
蒙包包随手扯了块兽皮堵住伤口,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
“回去告诉你们皇帝。”他发话道:“除非割让大瓜镇和月门关,以及赔偿百万两白银,否则这边绝不放人。”
话一完,他便招来侍卫,将那些人都赶了出去。
银铃摔得不算重,只晕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听四周空荡荡,没有使臣的声音,心中知道自己的期待算是落了空。
这一切变故,都源自于蒙包包,蒙包包为何突然变卦,她现在都想不明白!
“醒了?”残忍暴戾的声音从上方的王座上传来,带着酒精的味道。
银铃咬牙切齿地痛骂道:“你这个混蛋!堂堂一国之王连诚信都没有,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
蒙包包不答,自顾自的喝酒。
银铃用尽一切能想到的脏话羞辱他,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
最后,蒙包包一口饮尽坛中酒,摇摇晃晃的走下台阶,捏住了她的下颌,让她动弹不得。
“你尽管骂,我无所谓。”
他口中浓郁的酒精味喷吐在她脸上,使人作呕。“你当然无所谓,你根本就是一头畜生!”
蒙包包哈哈大笑:“畜生,可惜你被畜生抓住,连畜生都不如!”
银铃语塞,气得满脸通红。
“真香啊,不亏是公主,难怪中原皇帝为了救你,连自己的贴身侍卫都派来了。”
这一句话,让银铃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蒙包包突然变卦,肯定是因为看到了高承影,觉得她比想象中的更有价值,所以才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
都怪她自己!嘴巴怎么就那么大呢!
只是高承影为何而来,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和段延禧的关系一向都不亲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于大西朝来是可有可无,在段延禧心中,派人来救她已经是恩赐,怎会对她如此上心?
银铃想不出来,只冷着脸对蒙包包:“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是那么重要的人?高承影绝对不是为了救我而来的。”
蒙包包不以为然,把她的话当成狡辩,摸着她的脸道:“东齐王宫里只有两个外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那梧桐,高承影不是为了你而来,难道是为了区区一个梧桐不成?”
他用的是反问,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他已经认定了,再多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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