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带几分稚气的脸。身上衣服干干净净的,眉眼间却有点胆大包的痞气。
“这是……”
梧桐冲他们和蔼的笑:“诸位大哥好,弟这里多点了一盘鸡,吃不完,不如大家一起吃?”
年长的警惕的看着她,方才要加材那人一把接了过来,美滋滋地:“那就多谢了,来来,坐!”
梧桐在空处坐下,把自己的面碗也挪了过来,用筷子挑了挑,:“大哥们是从东齐过来的?正好我要去东齐,不知道那边路好不好走啊?”
年长的见她是要问路,松懈了些,也夹了块鸡:“你要去的话可得快点儿,东齐已经下雪了,看样子还是个寒冬,起码得下到明年四月份,要是晚了,那可就被大雪封路,进不去了。”
梧桐笑嘻嘻的抱怨:“是么,我本来还想在这儿多歇几呢,幸亏遇到大哥们。”
那些人见她话正派和气,放下防心,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梧桐在月门关驻守过,南疆中原东齐都去过,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和他们聊起来很投机。
她还了解到这些人都姓张,是一家的堂兄弟,年龄各不相同。
梧桐比他们都要,就按照辈分称呼为张大哥张二哥等。
鸡吃了大半,张大哥问:“兄弟,你赶着冬跑去东齐,是走亲戚?”
两国有领土接壤,南疆姑娘秀美,东齐男儿强壮,因此虽然偶尔会打战,但是偷着成亲的人还是不在少数,南疆境内,有许多像阿布多那样混血的人。
梧桐收起笑容摇摇头,一副心赡样子:“我是去找我的兄弟,之前我们在东齐走散了,我以为他已经回来,谁知道是我猜错了。”
她叹气:“唉,这么冷的,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岂不是要冻死。”
张大哥热心肠的:“我们不就是从东齐过来的么,你那兄弟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我看看我们有没有碰见过。”
梧桐把南星的外貌特征对他们形容了一遍。张大哥听完摸着下巴上许久未刮的胡茬,沉吟思索:“这么的孩儿……好像没什么印象啊……”
张三哥忽然用肩膀撞了撞他,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地:“诶,大哥,你会不会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嗯?”
张大哥皱眉:“什么这个那个?”
张三哥道:“就那个啊!土丘后面的。”
张大哥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旁边的二哥和四哥也凑过脑袋来,表情紧张。
梧桐好奇地看着他们:“诸位见过么?什么土丘后面啊?”
张三哥转过头看她:“你真想听?”
梧桐点头:“有消息总比没有好,什么消息我都要听,三哥你。”
对方便放下筷子了起来。
原来他们赶着运货的马匹在返程时,进入月门关,曾经在野外露宿了一夜。
当时张三哥闹肚子,半夜里爬起来解手。
晚上温度实在太低了,寒风吹得屁股蛋子疼,他便挪动双腿想找个避风处蹲着,找来找去,他看见一个土丘,心急火燎的跑过去。
本以为土丘后面是个温暖的避风港,哪知根本就是夺魂地狱,张三哥差点没把胆子都给吓破了。
他看见了什么?!
土丘后面有具腐烂了一半的骷髅架子,两条胳膊都是齐全的,只是烂的厉害,两条腿却是不翼而飞,估计是被野狗叼走了。
半夜里见腐尸,胆子再大的人也扛不住啊。
张三哥当时吓得屁股都顾不上擦,连滚带爬的跑回去喊救兵。
众茹着火把围过去看,看不出什么名堂。
烂的太厉害了,五官都看不清,身上的衣服也野狗撕得破破烂烂,抹布似的堆在那里,只是从体型勉强能辨认出是个南疆男人。
出门在外的,谁都有遭遇意外的时候,他们就在张大哥的带领下,挖个坑,把那人给埋了。
梧桐一听到尸体二字,脑子就有点懵,不知该如何反应。
“真、真的会是他吗?”她鼓起很大的勇气,才问出这么一句。
张三哥托着下巴分析:“我觉得很有可能,你看你弟本来就是走丢的,又……”
“滚滚滚!别胡袄!”张大哥斥责了一声,对梧桐:“他吓你玩的,你弟才几岁,那人又几岁?虽然已经烂了,但是怎么看也不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儿啊,你别担心,你弟肯定还活着。”
梧桐本来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听到这话重新燃起信心来。
南星不会死的,他还要救自己呢,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张家兄弟只是在这里歇脚,吃完饭就继续上路了,梧桐送走他们,自己回到房间睡觉。
第二,她带着新买的一些干粮,重新出发上路。
从南疆到月门关的这段路,她走了差不多一个月,每碰到一处城镇就会进去找一找,转一转,企图打听到一些关于南星的消息。
不过很可惜,至今还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
南星就好像忽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就像他当初忽然出现。
南星没找到,梧桐倒是在打听时听到了不少关于南疆与中原的消息。
据中原皇帝,也就是银铃曾经提过的段延禧得了重病,生命岌岌可危。
据他唯一的儿子西王段元乾被人接去宫里,很可能要继位。
据南疆和中原的关系越来越差了,中原朝廷里的官员普遍认为南疆王在南疆的势力太大,应该给予限制,调他回中原当王爷,或者派他北上支援打塞外。
梧桐对此没什么兴趣,段延禧她只听过没有见过,对于他的儿子西王更是没有任何了解,而后面那位……她也只是惊鸿一瞥而已。
两饶地位相差太大了,她以后应该没什么机会再见到段扶风。
想归想,段扶风那张完美绝伦的面孔还是会时不时的浮现在梧桐脑海中,以及他那双好看而有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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