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那些“奔赴新生活”的人们,坚定地:“我们要去把他们拦回来,我要告诉他们,王爷派我们去西齐不是让我们送死,而是给大家一个建功立业,发挥本领的好机会!”
四人受到鼓舞,一个个燃起了斗志:“大人,怎么拦?您话。”
梧桐想了想,:“现在来软的已经不行了,得先来硬的,你们身上有没有刀?”
四人各自把刀抽了出来:“有!”
梧桐指向某处道:“你们先到那边,把那边的人拦回来,就算带不回,也不要让他们继续前进。”
“大人,那你呢?”
梧桐指向另一边:“我去那儿。诸位,以后我有没有脸回南疆见王爷就看你们的了,梧桐再次先谢过,驾!”
她完一夹马肚子,飞驰而去。
四人对视了一眼,依照命令行动起来。
梧桐独自骑马飞驰,狂风将她的帽子吹掉,露出里面半长不短的头发,把她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她很清楚,这种内部骚乱往往是有一个人先走,其他人也跟着逃走,俗称羊群效应,并不是有组织有计划的。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震慑住那头“领头羊”,让他不敢再前进,这样后面的人自然也会停下来。
梧桐一边想着计划,一边坚定的看着前方,找寻到这个方向上,走在最前方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瘸了腿的,正骑在马上,怀中抱了个硕大的包袱,正洋洋得意的对边上人着什么。
梧桐停下马来,从背后抽出弓箭,将利箭搭在弦上,对准那处,拉开弯弓。
她的箭术还无法支持她在这么远的距离内,做到箭无虚发百发百中,但是梧桐此刻心中有着极强的信念,知道自己不能落空。
“嗖”
她松开手,利箭离弦,速度快得就像一道闪电,让人没有办法用视线捕捉。
箭身飞越了数百米,“铮”的一声,斜斜的插进那人马蹄即将落下的地方。
骏马受到惊吓,嘶鸣一声,高高抬起两个前蹄,把人从背上甩了下来。
那人摔倒在地,并没有摔成重伤,但是在腿上的残疾和心理恐惧的加成下,竟然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下意识的回头,看见了站在队伍末端,面无表情的梧桐。
“大、大人……”
有些胆子的立即丢掉了手里的东西,朝她跪下来。
而其他一些胆子较大的,则肆无忌惮的抬起下巴注视着梧桐:“王爷只给了你管理我等的权力,可没有给你杀饶权力。”
梧桐轻夹马肚子,缓缓上前,把躺在地上那人给拽了起来:“我没有杀他,诸位都是我的兄弟,大家有着同样的任务,我怎么会杀你们?
话之时,吴满仓四人将另外一个方向的人全部赶了过来。
众人汇集到一起,有近百个之多,有人不满的叫道:“这是你对待兄弟的态度?谁会把兄弟当成牛羊一样赶?”
梧桐不加理会,只让吴满仓四人持刀看着他们,倘若有人反抗就格杀勿论。自己则调转马头,去把剩下的零散之人带回来。
花了近两个时辰,眼看着都快黑了,梧桐才把所有人都找齐了。
一百五十个人,加上她,一百五十一个。
和出发时一样大的阵仗,可是此时她站在队伍前方,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尊重,而是厌恶与恐惧。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打战是个要拼命的事情,如果自己的队伍都不信任自己,她还打个屁战!
梧桐不苟言笑的环视了一圈,沉声问:“是谁带头的?”
底下鸦雀无声。
梧桐等了片刻,加重语气道:“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那今晚谁都别想吃饭!谁都别想睡觉!”
底下有人不满的:“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我们为南疆差点就牺牲了,你拿我们当俘虏是不是?”
“俘虏?”梧桐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你们所有人现在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逃兵!要是我现在把你们押送回凌云府,所有人都要被砍头!看看到时候谁还来问凭什么!”
这话得很有分量,问话的那人缩了缩脖子,再也不吭声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个个缩成一团,没有人肯冒头。
梧桐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谁带头的?”
话音落下之后,有一个人滚球似的蹿到了她面前,七晕八素的站起来,面对着她。
众人哄堂大笑,因为出去的那个人正是梧桐之前困扰过的聋子。
聋子是听不到人话的,更不会带头做出这种事情,显然是有人在恶搞她!
梧桐把聋子扶到一边,做了个让他在那站着的手势,聋子点点头,一动不动的站好。
梧桐又走了回来,看着众壤:“你们不要以为我是你们的敌人,之前怂恿你们逃跑的人才是敌人!如果没有他,你们现在还不是逃兵!几个月后,我们打了胜战回南疆,大家还会被封赏,成为英雄!”
有人喊道:“你打胜战就打胜战?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要是不跑,几个月后就该死在那深山老林了!”
梧桐正集中注意力看着队伍,见那人话,立马把他给揪了出来,拉他站在队伍前方。
“谁告诉你我们一定会死的?王半仙给你算得吗?”
王半仙便是那个让全队人躲过踩粪之灾的瞎子,梧桐问出口后,好多人都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王半仙自己更是盘腿坐在地上,弱弱的举起手:“大人,人可从来没有算过这种事情……”
梧桐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闭嘴。”
王半仙忙缩回手。
站在梧桐身边的这人梗着脖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这还用算吗?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得出来,王爷之所以把我们派到西齐去,根本就是想让我们死在那里!”
梧桐打量了他几眼,见他一双鞋穿得歪歪扭扭的,料想是脚上受过伤,问道:“你受山现在有多少年?”
那人不屑的扭开脸:“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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