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我便看到了城楼下的黑暗处躲藏着一双悲戚的眼,那个男孩就那么靠在那个角落里,仰头注视着我的头颅,死死咬着嘴唇,一双手深深的掐入城墙之中,似是要将自己的指甲都插入到城墙之中去,却还是只能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后来风停了,雨也停了,再后来头顶明亮硕大的月亮出来了。我抬眼仰望了下那犹如银盘一般的月亮,忽然之间,便记起了城楼下男孩的脸。那不是疾风么!是,他就是疾风,就是那个我曾从敌方阵营里救下来的男孩,他总是那般仰慕我,一双眼睛总是没完没聊跟随着我,他喊我将军,每每我答应的时候,他便都会用一种充满仰慕和尊敬的目光看着我。他曾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他长大后要做和我一样的人,也做大将军,像我一样,战无不胜、攻无不磕大将军。于是我便笑笑,夸赞他有理想有出息,再然后我不然我好好培养你,以后接我的班算了,于是他便笑着使劲儿的点点头,那开心的样子,着实是发自内心。
我还记起来我临死之前,应该正是中秋之夜,那男孩送了些什么水果还是月饼给我吃,对于我当时焦躁的内心来讲的话,那竟成了一种永恒的安慰。当然了,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月饼,竟也成为了我做为大将军谢婉时,在走完自己人生路时的最后一顿佳肴。
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食言了。因为我竟然没有做到、来不及做到对他的承诺,我打了败仗,我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故而一切不再重来。
可是可是这个男孩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死心,他总是那样一副状况,一直持续了三三夜。
然后第四的时候,我感觉我悬挂于城楼之上的头颅,开始渐渐变色,也或者,是我那脸色越来越惨白的厉害,一眼看去,她该是有一种将要消失的趋势。不过来也是奇怪,若按着正常趋势,这样的气,饶尸身早应该变味腐败才是,而我自己时时刻刻守护着自己这颗头颅,却发现她除了已与尸身分离,除了不能再思考讲话之外,居然再没有任何其余变化,跟活着时并无什么两样,除了此时那面色渐渐开始变淡,就似乎是要自行消失了一般。
月亮再升起来之时,忽然之间,一阵仙风刮过,我之所以觉得那应该是一阵仙风,其实主要的原因在于,在那风里,似是带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淡香一般,那感觉令人心旷神怡,却又无法具体描述。于是我记起来我儿时的师傅玄道人,他曾对我讲起过有关仙风与妖风的区别,当时毕竟年幼,因而悟的不是很深,只粗略的觉得,所谓仙风便就是吹来令人舒服愉悦,心旷神怡的风。而妖风则大不一样,它会令人头晕脑胀、甚至走火入魔,因而躲避不及。后来因了我那恩师早早便云游而去,因而我便也终是没有机会向他问透太多,随着年龄渐渐增长,过去的岁月一去不返,我一直以为,我那恩师,怕是此生也不一定再有机会见到。直到此时,随那仙风吹过,于一片迷茫的云雾之间,我赫然看见了一个白色影子,正挥动长袖走近了我
“竟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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