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人说英语,发音虽然不像英国人和美国人那样标准,带有意大利语发音的一些特点,可是英语对于他们说来,是外国语,说起来都比较慢,每个音节都说得清清楚楚,用的也是最常用的字词,很容易听懂,钟灵凤是完全没有问题。即便是这样,对于朱继文来说,贝伦诺说的是什么,还是鸡同鸭讲,一头雾水。他没有办法,贝伦诺对他说什么,他只好点头。贝伦诺以为他听懂了。这样闹了好几次叫他拿剪子他给你拿锅铲的笑话,贝伦诺才知道他根本什么也没有听懂。只好把教给他要做的事,先告诉钟灵凤,再由钟灵凤转达给他。

第一天,是贝伦诺讲釉料在瓷砖生产中的工艺原理。钟灵凤津津有味地、用心地听着,朱继文可是丈金刚摸不着头脑,傻傻地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场面煞是可笑。

下了班,贝伦诺开车送他们回酒店。各自回房洗过澡之后,他们到餐厅吃饭。他们各自点了一份比萨,一罐啤酒。

朱继文用手拿起一角比萨,说:“灵凤,我来意大利这几天,别的还都没有习惯,连双筷子都没有,怎么吃呀。就只有这个意大利烙饼还行。也不用什么刀子,叉子,直接用手拿着吃,挺方便。这烙饼的馅儿花样还挺多。在我老家吧,烙饼的馅儿也就是韭菜、茴香,要不再加点儿小虾米,最好的就是羊肉大葱了。”

“那倒是,”钟灵凤一面用刀子切着比萨,一面说,“听说,这意大利的面食,还是当年马可波罗从中国学回去的呢。”

“那他可学走样了,”朱继文手拿着比萨,大口吃着,接着喝一大口啤酒,“咱们的馅儿饼的馅儿是放在饼中间,用面把馅儿全裹严实了。他们这馅儿饼,馅儿是撒在面饼的一面,在煎的时候,怎么翻个儿呀?”

“嗨,人家是烤熟的,不用煎,不需要翻个儿。”钟灵凤感觉该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的神经,该说点儿笑话了,“我还听说,马可波罗回意大利之后,告诉别人中国的馅饼多好吃,意大利人就学着做,可是把馅儿摊在面皮上以后,却怎么也想不出如何把馅儿包起来。只好这样摊着整熟了,就成了今天的比萨啦。”

几大口啤酒下肚,一个比萨很快被朱继文消灭掉了,他又要了一个。

“慢点儿吃,别噎着了,又没有人和你抢。还是外国人吃饭的方式好,各吃各的。要是按照咱们中国人的吃饭办法,放在一起伙着吃,我和你在一起吃饭,我就得饿死,你呢,就会撑死了。”钟灵凤拿朱继文开始打趣起来。

钟灵凤回到客房,再洗了一个澡、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坐在床上,把电视频道转换了一个遍,也提不起兴趣来。她拿起电话,想给江一帆说点什么,在拨号的时候,才想起江一帆已经回国了。小江是不是回家见到妈妈和小姨了?小江曾经是小姨的对象,亏得没有成,要是成了,岂不是成了我的长辈。那多别扭。我不要他成长辈。唉,造化弄人,哪里有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有情人终成不了眷属吧。我自己,能和谁成眷属呢?

这一晚,钟灵凤做了一个春梦,夜半醒来床单湿了一片。那个男人,始终看不清面孔,是自己的初恋情人娄曦东?还有些像小江?她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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