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打量了下朱翊钧。
“外地人吧。你们看里面的老两口了没。三年前他儿子杀人了被判了斩立决,老两口一直说自己的儿子不会杀人,这不又来喊冤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怪可怜的。”中年男人叹息一声。
朱翊钧来了兴致,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情,你儿子杀人那肯定是杀了,凭什么就因为是你们的儿子,他就没杀人,没有道理的事情,当大明律是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不过一想也是,人之父母,这也算是常情,可你不能一喊就三年吧。到底是有足够的证据,还是另有隐情呢。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您知道吗?”
“那又啥不知道的,我们都一个村的。这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中年大叔陷入了回忆。
那天他下工回家,家里的婆娘唠叨的没完,超的自己心烦,于是他便出去走走。刚出去门口便看到一群差人匆忙的跑向了村外的小树林。
他因为心烦所以就跟着上去看看。
原来是付老头的儿子回来的路上想小解,便钻进了小树林,还没小解就发现一具女尸,衣冠不整的倒在血泊中。付老头的儿子吓的跌坐在地上,老实巴交的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强打精神的他站起来就往家里跑,回去就将这个事情告诉了老付,老付一听,死人了,还不赶快报官。
于是这就来找了中年大叔,于是他就跟付老头一起来到外城,当时天色已晚,城门早就关闭了,城上的守卫说什么都不让入城,他们说出了人命案,两个人才被城上的吊篮拽了上去,又是一路疾跑跑到了县衙。
当时的知县早就睡了。
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于是得知事情的知县马上带着人出城探查情况。
知县到来的时候,详细的询问了下老付的儿子,又由仵作核对现场。
因为知情人就一个,老付的儿子,知县只好将其带走。
老付以为儿子去只是配合调查,可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知县连夜审讯,第二天开堂的时候就宣布,老付的儿子是杀人凶手,当庭宣判斩立决。
老付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木然。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我们报的官,怎么却成了杀人犯。
他不服,于是不停的喊冤,知县将其儿子认罪的文书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崩溃了,怎么可能。
因为斩首犯人一般都是秋后一起行刑,他的儿子得以多活几个月,中间不得探视。
知道斩首的那天,他才看了一眼儿子,此时他儿子已经疯疯癫癫,嘴里不停的唠叨“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老付有苦说不出,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被砍了头。
收尸那天老付哭的伤心欲绝,他抱着冰冷的尸体,一定不能让儿子就这么死了,他心里一直坚定的认为儿子没杀人,于是一年又一年的喊冤,希望知县能重新审理此案,还他儿子一个清白。
朱翊钧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对啊,人是知县判的,老头在来喊冤有什么用呢?”
中年大哥摇着头:“咱们这个知县是新来的,原来的知县不知道去了哪里。老付头以为新来了知县,说不定就能重申,可他已经来了好几次,都被驳回了。”
“哦?就没有个说法吗?”
“什么说话,官字下面两张口,咱们平民百姓哪里讲的过他们。”
嗯?朱翊钧抬挑着眉头。这叫什么话,在你们眼中当官的都是如此吗?
“大哥这么说,我不赞同,要知道咱们大明还是有海瑞的。”
“海瑞?”哼哼,他不屑道:“全大明也就出了一个海瑞,几万的官员,哼哼。”
朱翊钧被噎的够呛,张诚只好拽着他衣袖。
“少爷摸生气,少爷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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