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年和付黎流落在不知名星球上时,宽山星也在大力搜寻付黎。动作越来越大,已经不加掩饰,稍微有心一点的平民都能得到消息。

更何况,短短一天后,怕给他足够的时间逃亡,皇宫法政处就下达了告全体人名通知:

王公被判定了叛国罪!

舆论到底如何喧哗,民众有多诧异,卫周不知道,但她在得到这个消息时,足足愣了半天。

她扭过头与宽山银对视,她的眼里也是不敢置信。

不过,转眼宽山银就皱起了眉头。

出事了!

她从软椅上猛地站起,动作起的急了,脑袋供血不足一阵眩晕。身旁的令风赶紧扶住,劝告她:

“陛下,您千万不能急,越到这时候越要冷静。”她扶宽山银重新坐下,看向卫周。“关年先生已经去救王公了,您还不相信关年先生吗?”

宽山银闭着眼睛,靠着软椅上,手按住太阳穴,眉头还是紧锁。

卫周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关年也没回来,她也担心。可是她也很明白,关年不会有危险,他一个人的时候谁都伤不了他。

关年也不可能会拼了命去救一个人。

她看向受到了很大打击的宽山银,莫名有些心虚。

令风又道:“先生一定会把王公平安带回来的!”

卫周瞥了令风一眼,含糊的点头,更心虚了。

“您放宽心,外边不是还没找到吗,王公肯定是安全的,没捉到时才会弄得这么声势浩大,捉到手了早悄悄处理了。”

宽山银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照旧生机勃勃的花园。

她心里很奇怪,慌的很,心里又酸又涩。

他倒是比她还先一步站到枪口下。

“咚咚咚……”

寝殿外传来整齐的步伐声,宽山银收回目光,看过去。一整列整整齐齐的神鸟星士兵站在门口背对着她们,守在门口。

宽山银看着这荒缪的一幕,事到如今这些人都不加掩饰了,都让神鸟星士兵守在她门前了?

她勾唇冷笑,压下怒气,转回头不再看那边。

宽山银能忍,倒是卫周怒气冲冲的要过去理论。

卫周:“你别拉我,我倒要问问这些人哪来的脸皮!”

宽山银拉住她,指示令风关上门。

她看向卫周:“你别去招惹,这些都是神鸟星士兵,和宽山星不一样。”

宽山银想起关年离开前特地嘱咐过,千万不要让卫周和神鸟星人碰上。他虽然没说理由,但肯定很重要才会特地嘱咐。

卫周鼓起嘴巴,气嘟嘟的被令风按在椅子上坐下。

令风:“我的卫周小姐啊!你也忍忍吧?现在能少一事是一事,我们可不能有把柄落到那群人手上!”

宽山坐在另一侧,她不能情绪波动太大。刚刚情绪一激动,现在整张脸发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卫周看着她,听了令风的话,担心之余又很心虚。低下头,悄悄抬眼睛看她。

半晌,她点头:“那我不去找他们了。”

“可是!”

令风心一跳,宽山银拧眉看过去。

卫周:“没有把柄他们也能说一个把柄啊!他们想把红的说成白的我们也也办法呀?”

宽山银叹了口气,按着太阳穴躺回床上休息了。她身体越发的重,不能忧思过甚,就这么短短一会的破烂事,她头已经疼了起来。

卫周看着她躺在床上,蜷成一团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人拿鞋刷刷一样。

令风替宽山银盖好被子,回到卫周身边,看了眼床的方向,声音放低。

“卫周小姐,陛下马上要生产,王公还不知道在哪里,四面八方都是豺狼虎豹,能熬一会是一会,熬到王公回来就好了。”

她又看了眼床的方向,满脸愁容。

“这样下去,陛下生产王公若是还没回来,我也不敢让门外的人得到消息。”

没有人护着,她们女王可怎么活下去?

卫周说话不看脸色:“可是付黎不也自身难保了吗?”

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像话,立马闭了嘴。

令风摸了摸她的头,没和她计较,只是说:

“即便这样,也得等王公回来。”

感情到了,即便是死,也是沉甸甸的。

令风这些天看着脸色始终不大好的宽山银,面上不显露什么,但是卫周看她头上的头发,年纪轻轻已经白了好几根。

愁的遍地都是她脱的发,卫周走到哪,管它什么疙瘩缝里,低头一看,都是她蜿蜒扭曲的头发沾在各处。

令风是真的愁,还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说是预感也不太准确,应该是合理的推测。

只是这推测实在是不太好的……

宽山银自从得到消息后一直不太有精神,脸色也不见一丁点红润。虽然这几天,整个寝殿的人几乎都尖了下巴,连卫周也脱了点婴儿肥。

但是只有她,瘦的最明显,或许也是孕晚期本来就比较累人的原因。反正就连卫周看她时,都得皱眉。

她忧思过度,即便令风变着法子宽慰她,宽山银也知道不能多想,可是人的脑子哪能控制的住?

果不其然,在预产期前一周,宽山银发动了。

可是彼时付黎和关年还不知道在哪?

令风看着床上脸色白到几乎透明的陛下,眼泪也没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拿着毛巾替她擦满脸的汗水。

很快宽山银痛的哼出了声,汗水浸湿了头发,额前的碎发不复飘逸,丝丝缕缕的沾在脸颊上。

令风捂住嘴,不让哭声露出来。

朝旁边伸出手,一边的贴身侍女连忙递过干净的毛巾,不忍的移开目光。

令风将毛巾放在宽山银嘴边,压着哭嗓说:

“陛下,您咬着吧!不能喊,不能让他们知道您要生了,您忍一忍,就忍一忍吧!”

宽山银目光失焦的看着上方,疼得已经没有力气思考别的,却还是听懂了她的话,张口咬住毛巾。

卫周站在一边,吓得想要哭出声,可是目光落在宽山银咬着的毛巾上,立马伸手捂住了嘴。

她往后退了两步,走到寝殿门前蹲下,抵住门。

可是即使她们如此小心,也挡不住命运的玩笑。

宽山银难产了。

在宽山星人普遍半小时生一胎,一小时生三胎的标准上,她整整六个小时也没能将孩子生下来。

令风看着已经要精疲力尽的女王,泪如泉涌。

身边其他的侍女也慌乱的抹眼泪。

偏偏又到了送晚膳的时候了。

卫周靠在门后,听着背后传来的拍门声,颤抖不停,捂住嘴求救的看向令风。

寝殿内的气氛随着敲门声的愈发剧烈陷入凝固。

像是深陷沼泽无法动弹的凝固。

令风看向卫周,又看了眼用尽了力气,苍白到透明,仿佛随时要消散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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