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白天的烧鸡店不开门，所以程东把郝银约到了一家很偏僻，价格也很便宜的私房菜馆。
得知程东的祛痘凝胶卖得很好之后，郝银只说了一句“挣多点钱之后带我去做宝剑”，一贯的人狠话不多。
程东哼哼两声，从嘴里吐出一块几乎全是骨头的排骨，问道：“我想开个厂子，现在还缺个厂长，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搞？”
郝银差点被一口汤给呛到，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你三万多的资金，就想开厂子？”
“当然不是现在，而是有足够资金后。”
郝银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认真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搞那种黑作坊式的小厂子吧？那种的话几十万到是可以搞了。”
“当然不是。”
“那我跟你算一下账吧，搞厂子首先是场地，盛海的地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多贵，工业园区的一个五千平米的厂房，每个月租金就要二三十万，哪怕是市郊的厂房，一平米的租金也要二三十块。
“然后是一平米造价几百块钱的无菌车间，再然后是设备，这一块起码要上百万，最后是人工，一百个专业工人每个月工资也得二三十万，你自己算算看，要多少钱才开得起一家厂子。”
程东有些惊讶，不是因为工厂造价高昂，而是因为很少见到郝银会一次讲那么多话。
“至少两百万。”
郝银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然后又喝了一口汤，可能是觉得讲太多话消耗了太多口水，得补充一下水分。
程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如果是收购别人的厂子呢？就那种规模比较小，但各方面都合乎标准的厂子，只要有一条生产线就行了。”
“那种也得不少钱，更何况……”
说到这，郝银突然自己楞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现在还真有一个小厂子要转让，那厂子我去做过现场检查，硬件设施完全合格，而且设备都是新的，用了还不到一年。工人也没解散，接手就能马上继续生产。”
“听起来很不错的厂子，为什么要转让？”
“他老婆跟人跑了。”
“恩？”
“那老板姓王，四十多岁了，别人都叫他老王，离异多年，原来开了个小作坊，替人做仿货，前两年娶了个年轻漂亮的老婆之后，跟老婆一起搞电商，后来想做大，就投了个正规的新厂子。
“再后来……好像是上个月的事情吧，他老婆跟他的业务经理跑了，临走前不但卷走了他的钱，还用他的厂子接了一笔款，他得把厂子卖掉才有钱还债，听说原来投了一百多万的厂子，现在只卖八十万，包含三个月的租金，但将近一个月过去了，一直没转得出去。。”
程东听得唏嘘不已，老王的老婆被隔壁老王连人带钱给拐跑了，这种事……好像也并不少见。
“他的厂子这么好，为什么没人要？”他又问道。
“因为地理位置的问题，两边都是大企业，没有扩大的空间，有钱人看不上这种没有发展潜力的厂子，没钱的人又买不起这种按照标准来建的厂子，有些人又不愿意搞正规化，做黑作坊挣的钱并不一定比正规的少。”
程东没往下追问，心里不停地默念三个字“八十万，八十万，八十万……”
自己现在才三万五资金而已，上哪去找八十万。
“别看我，我没钱了。”郝银淡淡说道，然后把碟子里唯一剩下的一块排骨塞进嘴里。
……
程东心事重重地回到美容院，还没进门，就看到周丽和张小花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两个三四十岁的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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