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郡城已经被袁绍军猛攻了七天。

原本在孔融担任北海令的时候修缮完好、光洁的城墙,如今已经布满了坑坑洼洼,一支支箭矢胡乱地扎在城墙之上,东一支西一支,就像被拔毛拔得不干净的母鸡一样很难看,黄褐色的城墙上沾满了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血迹斑斑。

北海郡城有一条广阔的护城河,将郡城环卫起来,从周边的河流中补给的和河水也无法将血液冲走,因为不断有血液流入护城河,一整条的护城河全部显示出妖艳的红色,即使是每一次攻城战之后那些将河水都堵住的尸体都被打捞起来,但是很快又会被填满。

城中的曹军仅剩下不足四万,损失的士卒已经超过了一半,而且城中的士卒还有一部分是从城中征集起来的新兵,但是有一个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攻城的袁绍军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了曹军的损失,毕竟攻城战,除非兵力的差距很悬殊,不然攻城的一方往往都是需要付出多一些的代价,已经有六万袁军倒在了这残酷的攻城战之中了。

虽然说是新兵,但是有一些士卒在这残酷的战斗中也发生了一些质的蜕变,经过了血与死亡的磨练,那些不合格的士卒已经被淘汰,成为尘土之中的尘埃,或者野兽腹中的餐食。

在他们还略显稚嫩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之前的恐惧与无助了,他们将手中的兵刃攥得紧紧的,在战场上,能帮自己活下来的只有自己和自己手中的兵器,一旦遇到了敌人,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兵器捅向敌人。

“轰!”

“叽嘎嘭!”

在一辆冲车的连续撞击和一些士卒抗着的撞木的冲击之下,厚重的城门终于不堪重负,发出悲鸣一样的巨响轰然倒地,砸在地面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大地都抖动了一般。

“城门破了……”

“杀!”

“冲呀……”

袁军阵营中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士气一阵高涨,攻城的袁军如同潮水一样涌向城门,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仿佛看到了攻破北海郡城的希望,眼中冒着精光,这样的拉锯攻城战已经让他们无法继续忍受下去了。

“拦住他们!”

一个千夫长手中长矛一挥,直接冲在了队伍的前方,在他身后的曹军士卒坚定地跟随着他的步伐,将并不是很宽广的城门堵了起来,用自己的肉体铸就一个拦障。

“噗!嗞嗞”

长矛环绕一圈,矛刃切裂肉体的身体响起,冲在最前面的袁军士卒倒下了一批,但是在后面的袁军士卒又涌了上来,一步步将曹军士卒往后压,逼迫他们慢慢退出城门回到城中。

“吼!”

在那个曹军千夫长的一声怒喝下,他手中的长矛将在他面前的一个壮硕的袁军千夫长模样的将领的头颅劈飞,顿时血液四射,喷涌而出的血液淋溅了他一身,披散的长发上不断滴落血珠。

“呼呼呼……”

他的左臂上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盘旋般在他壮硕的手臂上环绕着,鲜血已经将他的左臂沾满染红,血液顺着他下垂的手臂从指尖滴落但是他的脸上却是挂着笑容,他用一只左臂受伤的代价换了袁军千夫长的脑袋。

他右腿一曲,整个人如同一颗炮弹一样冲了出去,狠狠地砸在袁军士卒的人群之中,手中的长矛的矛杆一横将五名袁军士卒的脖子压住,将他们狠狠地摁倒在地,长矛一横,在手中翻滚一圈,矛刃直接将倒地的袁军士卒的脖子割开。

“嗖!”

一支箭矢从侧面急射而来,狠狠地扎在他的后背,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不住地发出抽搐。

“不行了,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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