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梨一愣，接过那个黑色的小匣子，盒子纹理细密，她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年纪颇大，身材骨瘦嶙峋，却因为个子不矮而显得并不羸弱，他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民国时期中山装，面对镜头一丝不苟，表情严肃。而站在他旁边笑吟吟的另一个男人，便是楚术，身着鸦青色便装，与如今相比外貌差距不大，眼眸中却暗含浓重的戾气，仿佛刚从地狱旅了个游回来，虽笑却使人胆寒。
她怔怔地问：“你旁边的这位大爷，是谁？”
楚术一听便汗颜：“……小梨，你这声大爷若是被他听见，这辈子就别想去香港了。”
姜乐梨：“……”
楚术揽着她坐到沙发上，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他是朱厌，香港如今最大帮派水月帮的第9代帮主，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为人狠厉，不择手段，最擅长斩草除根，祸乱民生。”
姜乐梨听得不仅不怕，还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你为什么站在他旁边？”
楚术态度随意地轻轻说道：“副帮主不站在帮主身边，应该站在哪？”
她闻言差点一个筋斗跳起来：“你？！你是副帮主？可是你什么时候去的香港啊？你才去几年啊就能当副帮主？！”说完，她眼珠一转，指着房间外面道：“所以你那些兄弟们也都是水月帮的人喽？”
楚术点点头：“你父亲出事之后，楚氏集团本来还能够得以运转，支撑过艰难时期。但是谁能料到楚河竟然以为公司没救了，索性卷了钱逃了，楚老爷子又很快病逝，我不得已，只好放弃了读博，去香港为华烛集团融资。”
姜乐梨奇道：“你如何融资？香港虽是繁华鼎盛之地，但也不是个地上处处有钱可捡的地方啊。”
楚术笑道：“21点。我去香港的第一个月，便凭借玩21点在奢华颓靡的地下赌场里赚了一亿。但好事不长，就在我以为可以拿着钱全身而退回到大陆的时候，朱厌便找到了我。我是后来才知道，我所玩的那个赌场就是水月帮的，也是香港最大赌场，我的表现惊动了朱厌，他直接派人把我拿下。”
姜乐梨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怪不得刚刚在外面，楚术一提到要玩21点众人便如此起哄，原来当年的盛况真的是不可一世，也难怪他们这么一个劲地夸，她还以为只是一群小弟在拍马屁呢！
楚术继续说道：“后来，朱厌便胁迫我加入了水月帮，我与那些舞刀弄枪的不一样，他给我安排的基本都是脑力活，水月帮很欠缺这样的人，整个帮派上下，虽有足足两千余人，但真正担得起军师之任的，当时不过就一个应龙而已。”
姜乐梨点点头：“怪不得，应龙长得就不像是会杀人的人。”
楚术歪头笑道：“你想多了，就算是军师，手里也有不少人命。进了这帮派，就别想身上不沾一滴血。”
姜乐梨猛地抬头睨他：“那你呢？”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当初能那么轻轻松松地杀了楚河，便已经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了。
楚术不置可否，又继续讲道：“我进了水月帮后，从一个小军师一步步向上爬，最终成了朱厌的私人专属幕僚，也就成了副帮主。但我厌倦这些厮杀和阴暗，我从未遗忘自己在大陆的责任，也从未遗忘我的华烛。当权力大到一定程度后，我便开始计划逃出水月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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