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梨轻轻蹙眉:“上次游乐场不是明皇给你的票吗?”

“不是,我问了。”楚术低声道。

姜乐梨一愣,却是不管不顾地扑到他身上,用力嗅着他好闻的薄荷雪松“体香”,认真道:“除非你已经不爱我了,否则我们之间,永不说分手二字。我不怕什么危险,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但我怕失去你,我怕你不要我了……这比死亡更让我恐惧。”

楚术表情复杂,他的手缓缓抱住她的背,又渐渐变紧。

姜乐梨听着他的心跳,两人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桂花飘香的岁月,她暗暗想,如果当时他们就在一起了就好了,那时朱厌还没有发现楚术的行踪,那时岁月静好,他们可以好好地、像对正常情侣般没心没肺地恋爱。

可楚术当时拒绝了她。因为楚术拒绝了她,所以接受了白竹,因为接受了白竹,所以最后导致婚约结束,因为婚约结束,所以楚术上了新闻被朱厌发现,归根揭底,如果楚术永远没有遇见她,那么他就不会面临生命危险,如果姜氏不存在,那么楚术也就不会去香港融资、遇见朱厌。

他们两个的命运已经如蛛丝一般紧密缠绕在了一起,现在再提分开,已经做不到了。

几个小时后,“手术中”三个大字熄灭,一个小护士从手术室中走出来,她躲避着楚术和姜乐梨急切的眼神,轻声道:“节哀顺变。”

主治医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着外面那对情侣魂不守舍的表情,自认自己从业几十年已经司空见惯,平静地说:“患者失血过多,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那子弹正好打中他的左心房,我们已经尽力了。”

……

楚术为应龙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但邀请的人却只有寥寥十人左右,全都是香港来的兄弟们。

姜乐梨看着那尊墓碑上男人清秀的照片,心里闷闷的,她在想:应龙,你临到最后,都没有说出你深埋心底不知多少年的爱来。你以兄弟的身份,陪在了爱的人身边这么多年,与他并肩作战,与他把酒言欢。

葬礼结束,楚术也就消失了。

那是一个清晨,姜乐梨身着一套黑色丝绸蕾丝小睡裙在床上醒来,发现楚术并不在身边,她以为他只是去处理公司事务了,结果走到那个大理石餐桌旁,才看见了一碟早餐和它下面被压着的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行刚劲有力、金钩铁划的字迹:小梨,等我回来,我便陪你去苏格兰城堡度过余生。

姜乐梨看着那张纸条,眼泪像断线的琉璃弹珠般哗哗地下来,她把纸条紧紧攥在手心,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痛,她是得心绞痛了吗?

绊绊迷迷瞪瞪地醒过来,看到自己麻麻正流着眼泪,忙不迭地跳上她的腿,“吱吱吱”地安慰着,一双黑加仑般的圆眼睛流露出不舍。

姜乐梨擦了一把眼泪,把绊绊抱起来,她摸了摸它的毛发,哽咽着柔声说道:“爸爸出差了,我们一起等着他回来,好吗?”

绊绊“吱吱吱”地叫,似是能听懂人言:“可是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姜乐梨笑道:“很快的,他说过,一个月即可。他是个信守承若的人,他一直是。”

他说,要陪她一起在苏格兰度过余生,就一定会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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