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惟明二话不说追了上去,梧惠则愣在原地。
“我不建议你们现在过去。”水无君当即提醒她,“虽然并不直通后方的战场,但方向可是一致的。这些招式的动静,也只有霜月君那不要命的能造出来。若波及你们……”
“谢谢您。但是——”
梧惠看了一眼莫惟明的背影,他就快消失在视线中了。梧惠微微攥紧拳头,没有解释完就跟了上去。水无君徒劳地伸出手,没能阻止她。
“由他们去吧。有极月君在,应当是伤不到什么。”叶月君指向羿昭辰所在的方位,“虽然希望渺茫,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找到那小子。”
尽管梧惠感谢水无君的好意,但莫惟明已经追了过去,她不想什么都不做。看得出,目标也不想招惹麻烦,特意走了宅院另一侧的长廊。但由于整个屋子都“活”了过来,平坦的道路变得高低起伏,如海浪一般,甚至是动态的。
在这样的路上奔跑,堪比在被大风吹得摇晃不止的吊桥上过河。即使摔倒数次,梧惠用爬的也要跟上。
来到相对开阔的地带,老夫人的影响终于小了一些。她看到莫惟明的背影,但没有看到他追的那个人,兴许还有段距离。尤其当她看到莫惟明时,他正拍了拍身上的灰,继续前行,梧惠的心理平衡了许多。
果然会摔跤不是自己平衡力差的问题。
莫惟明走到一扇窄门前停下了,这让梧惠得以追上。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咳咳,他、他去哪儿了?”
“我看着他……翻墙跑了。这小子,是个……练家子。”
莫惟明叉着腰,气息也十分紊乱,真是难为从不锻炼的两人。他的视线左右扫荡,最终还是回到了面前的门上。
“怎么了?要追出去吗?这门——”
“我是从这边的庭院过来的。这门,我看着不像锁起来的。兴许刚才那小子,做贼心虚,想当然以为这儿已经上锁了。”
“我们能出去吗?这里不也在结界范围内吗?”
“影响很小。我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老夫人没注意这边。既然他能翻出去,从这门走出去,应该也不成问题。”
说罢,他一推门,门立刻打开了。莫惟明没有任何犹豫,跑了出去,梧惠只得跟上。刚一出门,他俩就看到墙外的草丛坐了个人。似是翻墙太急,扭伤了腿。见到两人竟从门里出来,他慌忙拾起身边的什么,一瘸一拐地走了。估计他很痛,但愣是一声不吭。
由于距离还是有些远,加上茂密的杂草和苇荡遮挡,两人还是没能看清他的面容。但二人急匆匆追了过去。气息刚平稳些,又开始了剧烈运动,梧惠的腿刚涌起酸痛,又要强忍着跟上,实在吃不消。
眼看着那人向东边跑去,怕是要回霏云轩。到时候可就完全要不出人了。可没跑两步,梧惠突然被苇丛里的石块绊倒了。她嘭一下摔倒地上,莫惟明立刻回过头。
“嘶……别管我!快追!他逃了更麻烦。我没事!”
梧惠连忙挥手示意他不要停下。莫惟明迟疑了两三秒,最终还是听了她的。梧惠庆幸这边的土质柔软,杂草也多,这才没摔出个好歹来。除了腿上有些擦伤,活动幅度稍微大点,就拉扯得疼。这下恐怕不能跑步了。
她站起身后,发现让自己摔倒的并非什么石头。
而是一扇窄窄的活板门。
别说,它藏在这里还真难发现。如果不是被凸起的把手绊了一跤,她还看不到呢。出于好奇,她试着拉扯活板门,居然拉开了。这东西比想象中的轻,看来使用频率不低。她向下看去,里面有台阶向下延伸,在光无法照到的地方漆黑一片。
嗯……就这么下去太冒失了。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到。别惹事了,她暗想。本来就腿脚不利索,在下面栽个大跟头可得不偿失。
当梧惠正准备盖上木板的时候,突然有光从下方溢出。
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重新掀开活板门,她意外地发现,下面似是有灯亮起。而且不是烛灯、油灯,而是白炽灯。
其实有人在……?这是她的第一反应。难道小动作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可她向下张望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掠过,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但是,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在召唤梧惠向下走去。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冲动。只是有种感觉:我一定要下去看看。人的好奇心如海浪涨潮,看着距离岸边还远,眨眼间就迫近面前。她也很好奇,在虞府之外的地盘,怎么会有这样一方小小的、不为人知的天地。
看看吧……遇到人再跑也不迟。
这么想着,梧惠小心地迈着步子,在下方的楼梯上将活板门盖住。然后,她一步步向下走着。很奇怪,越往下,她越觉得熟悉。尽管这里的一切和虞府的风格相比大相径庭,但她还是有种难以形容的既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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