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完狠话,满意地看着一声不吭的小傻子一副吓傻的痴样,昂着他高贵的鸡冠头扬长而去。
真应该配个仰天长啸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诗朗诵。
我沉浸在自己优秀的解说中,嘿嘿直笑。
徐忆河难得犹豫着开口:“要不要给你找个心理医生?”
我翻了个巨无霸白眼:“你也知道成天给人看霸凌有害身心健康啊,我还是个孩子,这么一颗嫩苗还没茁壮成长起来就给你掐了进来,天天看这玩意,还是虚拟现实模式,爪子挠两下画面都不带抖动的,下次记得先问我有没有十八岁,再带我看这些十八禁画面。”
“你有十八岁吗?”
“……我不记得了……”居然忘了这茬。
“好,你现在有了。”
“?”这种熟悉的开场白,徐忆河的舞台开始了?
“你说这是十八禁对不对?”
“昂。”
“十八禁就是十八岁以下禁止观看,对不对?”
“昂。”
“也就是说看的人必须有十八岁对不对?”
“昂。”
“你看了对不对?”
“昂。”
“那你就是看的人,看的人必须有十八岁,所以你有十八岁。”
这神逻辑,莫名好有道理的样子。
劳资信了你的邪。
一路上,柯流沙跟个隐形人似的缩回了座位。
这么算来,鸡冠头还是第一个跟他打招呼的人呢。
各路课代表上线了,他们在过道里像菜市场卖菜的大爷大妈一样吆喝着:“交作业了!交作业了!”
看着大家纷纷掏出了书包,再一看柯流沙,好一张岁月静好空空如也的桌子。
嗯?我儿子的书包呢?
等一下,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来?儿子?
“柯流沙,作业呢?”
一个接一个小手伸了过来,课代表们纷沓而至的样子像极了抢白菜的菜市场大妈与接驾圣光的信徒。
柯流沙一如既往地选择了沉默。
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错,伤心不是唯一的结果,我只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你说……
班主任踏着啪嗒啪嗒的皮鞋进来时,柯流沙面对争先恐后冲上前去告状的各路课代表无动于衷。
我佩服我儿子临危不乱,游刃有余的心境。
课代表,一个神奇的存在,他们游离在人情与铁律之间,小心翼翼把握着尺寸,既想交些个名单上去彰显工作细致,又舍不得得罪任何一个人,而我儿子的存在就像普照大地的阳光,让他们得以雨露均沾,又不用担心影响同学情——
横竖是个傻子罢了,反正什么也不懂。
班主任一个眼刀横扫过来:“柯流沙,你现在已经傻到连一二三四五都不会写了是吗?”
如何以一视同仁的姿态选择性的教愚笨同学——对于这些个傻子,让他作业本写满一二三四五不就行了。
傻子嘛,什么都不会,除了一二三四五。
柯流沙坐在座位上低头揪着手指,置若罔闻。
我就说冲着这份心性,我儿子是个能成大事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这些课代表回座位。
“同学们,书打开到第二十八页,我们上次讲到……”
我儿子继续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发呆。
课上到一半,门被重重推开,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鸡冠头。
他规规矩矩喊了声报告,然后手指着盯桌面的柯流沙:“我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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