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骨十六依旧坐在石凳上。

房门前是一张藤椅,每日清晨骨十五都会在这儿坐上一会儿。

现在不是清晨,深夜,骨十五并不在这张藤椅上。

当然也不在床上,她若是睡觉,骨十六绝不会坐在这儿。

这个时辰,她又会在哪儿?

除了她自己,只有她的贴身丫鬟清楚。

此时她的贴身丫鬟正坐在她房门前的石凳上喝茶。

茶已凉,却未曾减少半口。

骨十六心中焦急,因为她家小姐已经离开这所小院一天一夜,她从未独自离开过这么长时间。

她很担心,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此行更是危险重重,可她又无可奈何。

骨十六第一次发觉相比那些绝世高手,她的剑术根本不值一提,否则此行她一定会一同前往。

……

“十六姑娘!”

骨十六睡的很晚,起的却很早。

“您早,里边请!”

刘老爹看清敲门人赶紧把她请了进来。

“您稍等,马上就好!”

“不急,我也是睡不着出来转转,恰巧路过,就想着过来吃点东西!”

刘老爹擦了擦桌子让骨十六坐下,又进了厨房。

凌晨,天未亮。

骨十六今天起的特别早。

早到卖早点的饭馆还未开门。

距离四月初八又近了一天,她好像比她家小姐还要紧张,睡眠越来越浅,时间越来越短。

老狗跑过床边的时候,她突然惊醒,也许是不小心碰到了鞋子,只是微弱的声音,但她还是醒了,再也睡不着。

骨十六面冲着门,手托着腮,坐在正对门的桌子上。

她每次来这儿吃早点都会坐在这张桌子上,这把凳子上,冲着门。

店门外天光微亮,已经勉强可以看清对面岸边树上的枝叶。

刘老爹端着托盘又走了出来,一碗粥,一张饼,一碟咸菜。

“咕咚”

屋子里很静,吞咽口水的声音虽轻,依旧没能瞒过刘老爹的耳朵。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刘老爹的饭馆就叫刘老爹饭馆,这卖的东西很少,只有桌子上的这三样。

可是越少,就会越精,尤其是有了几十年的时间来调整打磨。

香气扑鼻,只要一闻到,即使再挑食的客人也只能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吞咽口水。

“客官,您请坐!”

刘老爹擦着边上的桌子,可是来人却好像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径直走了进来,站在了正对门的桌子前。

这个时辰能来这儿吃饭的几乎都是熟客,也都是刘老爹能叫的上名字的。

“客官”是一个统称,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进得门来,都是客官。

刘老爹并不认识他。

“姑娘可是十六姑娘?”

来人年轻,俊秀,自信,手提宝剑,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请坐!”

“老爹!”

来了几十年饭馆,刘老爹当然明白骨十六为什么喊他。

“十六姑娘,这灶上还烙着饼呢,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不用!”

骨十六挥手打断正准备关店门的刘老爹。

“听闻公子最近正在闭关,没想到突然来了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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