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

在孟津防御战的当口,二爷溘然长逝。

实际上,孟津的信念完全是靠二爷在支撑。

在所有人看来,二爷就是孟津。

有二爷在,孟津便安然无恙!

过去的几十年,孟津摇而不倒、晃而不倾,皆在于二爷之信念。

二爷曾说,他要做孟津的崇侯虎。

死不背叛!

他做到了!

二十八年,一万多个日日夜夜。

这位流淌着殷商天王血脉的男人,守护着孟津,不曾跌倒。

每当孟津风雨飘摇,他总会站上邙山之巅,带给孟津必胜的信念!

每当外敌入侵,他都会义无反顾、生死不避!

他是殷商战神飞廉所佩服的人。

他是殷商崇侯虎所赞赏的将军。

他是殷商天王帝辛的二哥!

殷商二哥!

殷商二爷!

他手上,有两把剑。

一把,是崇侯虎之剑。

另一把,是天子之剑。

手握殷商战神崇侯虎的神剑,无往而不利!

手执天子之剑,代天伐逆!

他是姬昌不可逾越的大山。

他是岐周不可逾越的大山。

原本,这一次还会和以往一样。

和以往一样,岐周反贼被悉数消灭。

然而,六十岁的殷商二爷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

他为殷商效忠的时间已经穷尽。

他死在邙山之巅。

死在了二十八年来,他所战斗的土地上。

人,固有一死。

他死了,孟津的气也散了。

二爷若在,孟津便在!

可惜,二爷不在了。

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没有了二爷的孟津,土崩瓦解。

姬发和姜尚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夺得孟津。

姬发对姜尚说:“二爷死得好。”

“嗯,他终于死了。”

“当年,他没有杀我。现在,我也不会杀他。可他在我进入孟津之前就死了。这很遗憾。他对我有恩。他这一脉,不要赶尽杀绝。”

“大王真乃仁义贤德之君!”

“但他也和岐周作对了这么多年。功过相抵。我也不欠他什么。”

“大王说的是。”

“这就是孟津啊。”

“这就是孟津。”

“当年,国父处心积虑地要登上孟津的城墙。可惜,他没有做到。”

“大王做到了。”

“孟津,也不过如此!”

“我们可以乘势进击朝歌!”

“去朝歌!”

……

……

羑里监狱,比干对子启面授机宜。

“姬发那小子,果然比他老子强!”

“叔父所言甚是。想不到二弟这一次没有挡住姬发。”

“这是天意啊。”

“据说,当时没有任何征兆。二弟的状态很好,可谓意气风发!”

“不……”

比干摇了摇头。

“你不会明白的。子仲的死,是必然!”

“为何?”

“因为他耗尽了心力。”

“他累坏了吗?”

子启从来没有感觉到,他的弟弟子仲会累。

那个家伙,就像是孟津的太阳,每天都不会被云层遮挡。

他曾一度认为,他的这个弟弟要千秋万代,永远照耀着孟津。

可是,那个家伙竟然死了!

而且是突然就死了。

那个家伙才60岁,还没有他子启年龄大。

想到这里,子启有些寒意。

他的弟弟子仲死了。

他,什么时候死?

这个问题,就那么自然地升腾起来,散发出阵阵寒气。

“他真的是累死的?”子启疑惑地看向比干。

比干叹息一声,眼睛一闭一睁,说道:“一个人的能量是有限的。或者说,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子仲要凭借一己之力抵抗天道,注定步履维艰。他六十岁了,却似乎是八十岁,一百岁了。”

“叔父,你又在胡说了。”

“子启啊,你的这个弟弟会留下他的名字。所有人都会记得他。虽然最后他的任务失败了,但他成功过。殷商二哥,殷商二爷!好名字啊!”

“叔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姬发都已经打下了孟津,朝我们的国都朝歌来了。”

姬发占领孟津之后,没有做太多停留,就带领着大军直奔朝歌。

越来越多的诸侯向他聚集,形成了更加强大的气势。

他是岐周第一位率兵踏入殷商腹地的君王。

姬昌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被他做到了。

“姬发此人。不同凡响!”

比干评论了一句,接着说道:“姬发虽然自身才能不突出,但气运不错。他身边有一个姜尚。这个人,很厉害!”

“嗯。我知道,姜尚这个人我知道。”子启立即说道,“据说,姜尚是殷商子民,早年还在朝歌当过一段时间的屠夫。”

“又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小人!”比干啐了一声,“这个世界,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那些小人物怎么会有惊天的才华?岐周的姜尚、殷商的虞典、费忠、飞廉、恶来。他们不应该有那么大才华的。”

“叔父,虽然他们是小人物,但现在他们已经不可小觑了。他们现在,都是大人物了!”

“小人变成了大人,真是励志啊!但我就是不喜欢!我始终认为,才华这种东西,只有在我们这些高贵血脉的人身上才存在。”

“叔父,是真的才华横溢!”

“罢了,还是说一说计划。这一次姬发势头很猛,还想攻占朝歌。我认为这是一次机会。趁着这一次姬发给帝辛施加压力,我们要重新夺回殷商的权杖!”

“叔父,这一次,能成功吗?”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成功。”

“真的吗?”

“如果姬发够吊,真的打到朝歌,那我们能取代帝辛。”

“帝辛真的会把王座让出来?”

“杀了他!”

比干的语气很果断!

直接让子启打了一个寒战。

子启吃惊地看着比干。

再怎么说,帝辛也是他子启的亲弟弟,是比干的亲侄子。

这……说杀就杀?

子启却不知道,比干早已下了决心。

比干被帝辛关得太久了。

自从帝辛掌权以来,他比干就常年被关押在羑里监狱。

在帝辛的时代,比干只被放出过两次,最近的一次,还要追溯到殷历544年。

那一年,帝辛赦免了西伯侯,随后,也赦免了比干和箕子。

紧接着,姬昌兵败身死,比干和箕子再次被投送到了羑里监狱。

比干已经对帝辛这个侄儿彻底伤心了。

动不动就把他下狱,这样的侄儿,不要也罢。

“子启啊,一旦姬发兵临朝歌城下,你就刺杀帝辛!”

“我?”

“对,只有你。”

“……”

“现在,我和箕子还被关在监狱,只有你在外面。而刺杀帝辛的行动,是不允许失败的。这将是一场不能败的战争!”

“不能败……”

“一旦败了,你、我,以及所有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人,就全都死了。”

“可是,我的武功不如帝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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