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阵雨抿了抿唇,要再验证一番,说:“你下去看看那瓮里是什么。”
林意合轻飘飘落了地,把封的严实的瓮口打开,抬头瞧元阵雨。
元阵雨在屋顶上趴着看的真切,大陶瓮装的是满满的没去皮的黑葡萄,粒粒饱满。
到底是真,还是假,是有所预兆,昭示着将要发生什么,还是只是荒诞的大梦一场,梦里将平日里以为自己不曾留意、实际上暗暗藏进脑海的事情组合了起来,在考校的高压下,有了那一日的梦。
元阵雨抿唇道:“去看炼丹房。”
林意合回到屋顶,俩人小心翼翼挪开屋顶青瓦。
屋里有人,是魏微眠。
元阵雨看着眼前熟悉的俊美的人,第五学崖上那一晚的梦境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有如惊涛飓浪将他压在水下无法喘息,一阵心疼袭来,他无意识的握紧了随身佩剑。
好一会儿,他才被林意合戳的回神。
林意合做着口形,揶揄道:“看美人看的太入神了。”其实初见魏微眠向他买丹那日,林意合自己也为魏微眠的俊美失神恍惚了一瞬。
实在是太美,美的堪称惊艳,美的惊心动魄,美的哪怕历经了沧桑世事许多年后还能准确回忆起他的容颜,再度感叹初见他的美。
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采,嬉笑太美,怒骂也太美,行走坐卧无一不美。
元阵雨收拾好心情,随手摘了一根青瓦上雨后长出的青草杆,叼在嘴里自信的笑,含混轻佻道:“魏微眠嘛,这样的美人总有一日要拜倒在我身下,我要睡他。”
此志不小,林意合佩服的向他拱手。
俩人接着从瓦片缝隙里偷窥魏微眠忙碌。
元阵雨又见到了一样熟悉又不熟悉的物事,见到了这件东西,他明白第五学崖上那晚的梦一定是预兆,一定是想要告诉他,将来会发生些什么,提前告知他魏微眠的死讯,一定是要他陪伴在魏微眠左右,阻止惨祸的发生。可是,从他离开第五学崖开始,更早一些从那晚的梦醒来决定探究之时,是否已经会影响日后种种事件的发生,他救得了魏微眠吗?改变的了梦里突然的死亡、万夫所指的结局吗?是谁要他死?毁灭这样一个天才,为什么?
一定也已经有了哪些不同,不然为何眼下这样东西也与梦中的有了些不同呢?
这东西也是魏微眠独有的,是他自制的。
梦里元阵雨叫人将形状画了下来,苦苦琢磨数十日,此物究竟何用,但设想出一样用途,也总是随即推翻了设想。最终他想回到凤翔府后,亲自向魏微眠问一问,还不能叫魏微眠看出他派了人日日记录魏微眠的举动,梦里他颇费了一番心思。
这是紫铜打造的巨型的物事,应当是炼丹用的。一端是厚重的花瓶状的圆肚长颈,一端是锥状的松子状的瓶,花瓶高、松子矮,各自掏了个口,用一根圆圆的管子连起来。
这三样东西不是可拆卸的,而是浑然一体,底部还装有轮子,看样子得有二三百斤。这么奇怪的东西,再如何凭空想象,元阵雨觉得自己也想象不出。只是梦里是青铜,而眼下是紫铜罢了。
此时魏微眠似乎是觉得要将这炼丹器具挪个地方,虽然有轮子,可能轮子推起来太过麻烦。他提着炼丹器具中间的圆管,就这么轻轻松松把这大家伙拎起来了!
元阵雨目瞪口呆,魏微眠就用他那不知道有没有二两结实肉的胳膊,把这大家伙脸不红气不喘的,从屋子正中拎到了墙角上。似乎此时元阵雨才留意到,魏微眠虽然俊美,看着也不怎么壮实,手倒是比自己大,似乎也腿长胳膊长的。
林意合同样惊讶,与元阵雨对视道:“你居然有让魏公子拜倒在你身下的志向,并且还想要睡到他。”
元阵雨强装镇定,道:“我能。”谁知惊骇太过,忘记了嘴里还有根草,那青草杆就顺着挪开的瓦片缝隙,飘飘悠悠飘进屋里去了。
魏微眠伸出两指,从头上夹下一根青草杆,明显是被人掰断的,抬头去看,见炼丹房屋顶漏了一角。虽然是炼丹师最秘密最不允他人进入的炼丹房被偷看了,还不晓得或许有什么阴私密谋,他却不生气,笑道:“对魏某感兴趣,何不下来聊聊?”
元阵雨心都跳乱了,早忘了凤翔府内不得御剑飞行这一说,踩上他的剑犹如被人咬了屁股一般飞回了气象台。林意合紧唤没有回应,又担心小公子,只好急忙同样御剑飞回。
元瀚海送别议事下属,数十人还未分开。只听头上嗖的一声有人御剑飞过,青天白日,凤翔府内,有人御剑从元家上空飞过?
元瀚海灵力追踪,只见本该老老实实蹲禁闭的元阵雨踩着他的剑跟被人咬了屁股似的毫不遮掩飞回了院内,他深吸一口气,正欲说话,又听嗖的一声,本该老老实实在院外亲自看管元阵雨的林意合也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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