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爽快的答应了,章尔玺一愣,看到顾宁脸上一脸轻松,她又说:“我说的出去住,是暂时的。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我想的哪种意思?”顾宁伸手别好章尔玺耳间的碎发。
“家临告诉你了?”
“嗯,我不会在章家呆的,等会就走。”她看着章尔玺布满血丝的眼睛,摆摆手故作轻松,“我昨晚说要回来抱抱你的,抱到了我就走。”
章尔玺不说话,顾宁讪讪的,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或许她应该让章尔玺一个人静静。章尔玺看到自己,只会觉得更愧疚,不应该来的。
来之前,章尔玺挂了她的电话,她此刻其实是不想见到她吧。
顾宁尽量让自己声音欢快一点:“那我就走了。”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了想,还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章尔玺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抬头问她:“走去哪里?”
顾宁低头一看,章尔玺抬着一张脸,那脸不似往日那般光润,原本就没什么肉的脸更瘦了。她的脸一瘦就显得眼睛特别大,那双大眼睛底下还泛着疲惫的灰青色。顾宁不看还好,一看就心疼得一抽。她也抓住章尔玺的手答道:“你想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章尔玺垂了头一会却又说:“你别走了吧,在这里就好。”
顾宁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章尔玺突然又让自己留下来了。但她心想:我的章尔玺都疲惫成这样了,她要什么我都要给她的。
“好,那我就不走。”
章尔玺嗯的一声,轻轻的将身子靠在顾宁身上。顾宁笑了笑,将她搂紧。
很快,章尔玺便进入了梦乡。她睡的很沉,呼吸有些重。顾宁伸出手指碰碰她的眼睫毛,想着她刚刚一会让自己出去住,一会又让自己留下来的话。
“你是不是怕我误解了你那句‘暂时出去住’,你怕我以为是要分开,所以又不让我走了是不是?”
顾宁轻轻笑了,她低下头咬了咬章尔玺柔软的耳垂说道:“你以为我是猪吗。”
说完,又刮刮章尔玺的鼻子,正想闭上眼睛也休息一会。
突然休息室外传来一阵脆响,有什么被推倒在了地上。
顾宁下意识的捂住章尔玺的耳朵,章尔玺才刚睡下,她并不想她被吵醒。
那声音清脆,像是花瓶被砸碎的声音。
章尔玺皱皱眉,仍是醒了过来。短暂的睡眠,让她头疼得捏住了额头。
顾宁看着她一脸难受的样子,两只眼睛也红通通,一时气了起来,她倒要瞧瞧是谁在书房里,还这么吵!
刚要站起来,休息室与书房的隔帘被掀开了一角。
厚重的墨绿色帘子里露出一张醉意十足的小脸,竟是章尔雪!
她摇摇晃晃的撞进来,带进来一股浓重的酒味。
章尔玺见此厉声道:“谁让你喝的酒!”
她有熊熊怒火,正欲爆发。
章尔雪不理她,来来回回看了顾宁和章尔玺好一会,突然笑着说:“姐姐真是有兴致,还在谈情说爱,真好,真好啊。”
“你哪里来的酒!”
“还不简单,世界那么大,我开车出去,随便哪里不能喝。呵呵。”
章尔玺按住眉头,她喝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章尔雪笑道:“哦,是了,今天是你和尔邈哥哥抢股份发大财的日子。呵呵呵。”
章尔玺没看她,侧身按了座机:“把家里的车钥匙全部收好,没有我的批准,一辆都不许动。”
她挂了电话,再抬头看章尔雪。章尔雪已经晃到了沙发前,拿手指着章尔玺:“你除了限制我的自由,还会做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她语气激烈,一个不稳,便裁进了沙发里。顾宁忙伸手去接她,她歪在顾宁身上上上下下好几次,才挣扎着站起来。
“章尔玺,你凭什么管我?”
章尔玺抓住她的手,低声答:“凭我是你的姐姐。”
章尔雪一听便激动得甩开她的手:“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奶奶还未入土,你们整天在家里开会,在干什么?!你们在讨论奶奶有多少不动产,在讨论遗产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怎么分配。你跟章尔邈一个样,眼里只有那么点破股份!”
章尔玺顿住,随即又平静道: “够了,你喝醉了,我让人带你去休息吧。”
“怎么,怕听我说这些啊?是不是怕我把你虚伪的样子揭穿了?”章尔雪咬牙切齿,伸手将圆几上的花瓶摔在了地上。
花瓶应声而碎。
“奶奶有遗嘱的,没有人会私自去分她的股份。章尔雪,你懂事些吧。”章尔玺用力按住太阳穴,似乎已经累到了极点。
“懂事?你要我怎么懂事。跟你一起去开会讨论怎么样才能抢下遗产成为最大赢家吗?”章尔雪哭着一张脸,呜咽着:“我不要,呜呜,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奶奶。呜呜。”
她跌坐在地毯上开始痛哭起来。
章尔玺伸手抱住她:“都会过去的。”
“你不要管我!”章尔雪终究还是推开她跑了出去。
章尔玺叹了一口气,独自走向柜台,倒满了一杯酒。
一口饮掉,烈酒入喉,整个人火辣辣的热了起来。
窗外仍旧是细雨绵绵,整个世界到处都灰蒙蒙的。
章尔玺望向那一片不见底的乌云,一会,“轰隆”一声,细雨下成了哗哗大雨。
冷风夹细雨,让人有些发冷。
顾宁自她身后走来,伸手抱住了她。
这个怀抱温暖而可靠,章尔玺紧绷一天的脊背放松的靠了下来,耳边传来顾宁笃定自信的声音:“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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