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见他袖口是湿的,一桶水也不知装的多满,拎到弯腰驼背,便上前去迎接。

到了近前,才发现桶里另有乾坤。

大男孩不知怎么捉了一条比巴掌还宽的大鲫鱼和一只黄辣丁在桶里。

那鲫鱼就不说了,沟渠里运气好也能捉到,但也没这么大的,奇怪的是那条黄辣丁,野生的黄辣丁,真的很黄那种,而且目测至少有半斤!

两人抬着水桶到灶边。

林姝欢快的翻出水盆将两条鱼倒换过来,笑得眉眼弯弯:“廖凯你太厉害了,怎么捉到的?”

廖凯抹一把脸,袖口的泥浆糊的额头上都是,他很自豪:“我打水的时候看到鲫鱼在大坝边上,一桶下去装个正着,然后就坐在那儿多等了一会儿,本以为还能再等来一条鲫鱼,却不想等来一条黄辣丁,我将鲫鱼倒在草里边,又一桶子下去,嘿,又被我捉了!”

他得意的扬了扬湿哒哒的衣袖:“看见没,这黄辣丁比鲫鱼聪明,离边缘有点远,我袖子都湿了。”

林姝拿了洗碗帕,在水里淘两下,直接往他脸上盖:“擦擦你脑门儿吧,上面都是泥浆。”

廖凯也不嫌弃,抓着洗碗帕在脑门上抹了抹,扔到一边。

刘知默默捡去清洗,准备一会儿将这帕子用来放教室擦课桌了。

林姝:“一会儿煮鱼汤给你多喝两碗。”

叶硕蹙眉,特么的!他们小组是把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事整齐全了呀!

廖凯还想得意一会儿,结果何老师捏着一根树丫走过来,照着他手臂就敲了一下:“廖凯!就你能是吧?这么多同学,我说多少回了,只能在水库下游的分支河沟里打水,你非要跑去水库里打水,打水就算了,你还捞鱼,你说说你,要是掉进去淹死了,我上哪儿给你爸妈赔个儿子?”

何老师很生气:“上次爬树摘果子,这次摸鱼,你信不信下次再有活动,我不让你参加!”

廖凯虽皮,却也着实会讨老师的欢心,他嘴甜,而且也不嫌害臊,一个大男孩冲老师撒娇:“何老师,我这不是为了孝敬您吗?您辛辛苦苦带咱们班,我们不得有点表示啊。中午我们小组煮鱼汤,多给您盛两碗!”

何老师又好气又好笑:“这事能开玩笑吗?你再不听招呼,我下回真不带你!”

廖凯一挥手:“何老师放心,我游水厉害着呢,掉进水库也淹不死,说不准还能再捉些鱼虾上来。”

何老师气得举起树丫还要打他,他一弯腰,从何老师身边溜了,嘻嘻哈哈笑着跑得飞快,惹得何老师追着他打。

同学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让何老师收拾他。

山上一时间热闹的不行。

林姝回头,见少年毫不受影响,靠在大石头侧方,安安静静的操作手机。

她靠过去,瞟了眼那满屏字符,小声说:“等廖凯回来,我让他帮你看看伤。”

少年似是没听见,指节在按键上快速翻飞,不置可否。

林姝怕他烦,默默回到刘知身边帮忙。

米饭沥水的时候,廖凯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刘知一边往半熟的米上淋水,一边问:“挨打了吗?”

廖凯甩甩衣袖:“开玩笑,我这么乖,何老师能打我吗?不过装装样子骗你们而已。”

刘知和林姝便忍不住笑。

林姝往锅底下添了两块木柴,跑到一边,将抽空洗干净的草药用布包了,找块石头砸碎,装进碗里端到廖凯面前:“你去帮叶硕敷一下药。”

廖凯皱眉:“他怎么了?”

林姝:“我们捡柴的时候遇到竹叶青,他为了救我受伤了。”

廖凯惊呼:“被竹叶青咬了?!”

林姝圆眼一瞪:“被竹叶青咬了还能在这儿?打蛇的时候被背篼刮了,你赶紧的!”

说完,将碗塞到他手里。

廖凯端着碗,小声道:“早知道我就该陪你去的,什么倒霉运气!跟着我能捡鱼,跟着他就捡蛇!”

嘴里叨叨叨,人却往叶硕的方向去了。

“伤呢?”他将碗往石头上一放,没好气的问叶硕。

少年从手机里抬头,眉眼间尽是冷戾,待看到白瓷碗里的草药,知道是林姝准备的,这才压下躁戾,转过身:“后腰上,有劳了。”

廖凯:“还有劳了?‘麻烦你’不会说啊?文绉绉学古代秀才呢?”他不酸一下对方心里总是难受的,谁让他拦了自己表白的?

少年的衣服被撩起,一条寸多长的伤口露出来,伤口猩红外翻还在浸血,看起来狰狞可怖,在白的刺眼的皮肤上显得甚是扎眼。

廖凯吸了口凉气:“这么严重,你不痛吗?还是去医院吧?”这人从开始到现在,眉头都没皱一下。

少年冷着眉眼:“废什么话,赶紧敷上!我不去医院,你也别多事。”

廖凯知道他的脾性,没再多话,扫了眼四周,随手摘了两片较大的菱形草叶,将药草敷在他伤处,用草叶盖住,怕药草掉落,四周看了看没合适的,干脆解下鞋带压在草叶上往少年腰上绕了一圈系上。

放下衣服,他才发现,对方黑色的衣服后面被血浸湿老大一块,因为颜色深,不太明显,他之前都没发现。

少年皱皱眉,看一眼廖凯没了鞋带的鞋子,冷声道:“谢了。”真是,傻人也有傻办法,鞋带扶伤,头回见。

廖凯“切”了一声,回去找林姝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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