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丹阳又红了面孔,轻声道:“皇姐老这般说我,我哪有如此不庄重。只是听阿……妃子说皇姐府中有诸国来的奴婢,长得与我们很是不同,还都能歌善舞,所以……”

说到这儿李鸾明白她想看什么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个。”转头吩咐恭立一旁的梁吉,“开宴,上歌舞。”

梁吉躬身应是,转身扬手调度,一边使女鱼贯而入,手捧翠釜晶盘,奉上紫驼素鳞,席上名酒入金樽,案间异果满银盆。

同时乐音亦起,声幽咽曲折不与常乐同,众人好奇,正要问“此乃何乐”,却见一舞姬持扇子登场。

此舞姬约二十来岁年纪,气质整肃收敛,颇有架势。虽非胡人,但肌肤却很是白皙,低鼻细目,别有韵致。她身着宽袍头梳低髻,上场后即随乐曲轻舒脚步徐行而舞,步法看似简单实则错综,进退优雅飘忽不定,身不动而裙摇曳,手上弄扇之态庄重娴美。

此舞甚短,不过半盏茶功夫而已,可便就这么短,却已能见非凡功夫——便在座者见识再狭隘,也能看出此舞中之雅,纷纷喝彩。舞姬环拜行礼,后恭敬退下。

丹阳盯着那舞姬看了好一会直至其身退,扭头对李鸾道:“长相还真是不一样呢。可好像差得也不是那么许多?平日公公嫲嫲们都言过其实了呢。”

李鸾答道:“她是从东边来的,所以长得和我们差不太多。我还有从西边来的奴婢,他们和我们才是真不同——只是你看了可不要害怕。”

丹阳听了,先是露出想要退缩的神情,但旋即想起自己已是堂堂正正的大人了,又是天家贵胄尊荣威严,如何能在这样场合露怯?遂强做镇定道:“……这有什么可怕的。皇姐不要小看了我,只管让他们上来吧。”

闻得这话,张淑妃与李鸾对望一眼,几乎就要忍俊不禁。李鸾硬是吞下笑容,正色道:“是我想岔了,皇妹勿怪。”说着示意梁吉继续歌舞,梁吉忙转身交代再下面的人。

接着便听刷拉一片齐齐整整的衣动之声,在座人皆回头看,却见是坐于后头的音声人皆起了身,肃然退下。

少顷,便有另一个班子上来了——这一班人却与前面不同,所持乐器很不一样,虽然能认出是鼓是笛是琴,但奇形怪状、彩带缠绕、色彩缤纷。其人也是各色杂陈,有顶着一头蓬乱黄色头发的,有长着一身棕色皮肤的,还有钩鼻凹眼貌如鹰隼的,不一而足。这些人皆着青袍,打扮齐整,在音声部的位置坐了,调弦试音一副干练模样,不一会便摆好了架势,只待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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