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忍校开学的第二天,但是人们所谈论话题的热度并没有散去,只要是他经过的地方,那些刻意放低的声音好巧不巧的全部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越靠近火影室,来往的忍者就越少,耳边的那些声音如三代吐出的烟圈般渐渐散去,脑子里却残存着那呛人的气息。

到了,耳边平静了不少。

许是他停留了很久,屋内三代目问谁在外面,卡卡西回过神,应了一声,进屋反手关门。

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缝隙中,三代目抬起头,目光如炬,敏锐依然。就卡卡西推门、关门、站定的短暂动作里,他已经把人上下打量了个遍。

——没有明显外伤,只有些森林中晨露的清寒,情绪瞧着差了点。

“时间似乎长了些。”

“嗯,路上有些不好走。”

“是啊,即使路途崎岖,每个人也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沉默半晌。

卡卡西缓缓道:“您……为什么?”

三代目吸了口烟,紧接着慢慢从鼻子里呼出来,让他整个人都氤氲在烟雾中,就连声音听起来都有点不真实的遥远。

“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他的孩子会是个优秀的忍者,这点你应该比我更加确定。”

办公室的窗户半开着,却没有风进来,只有清淡的阳光透过,落在地面拉出扭曲的矩形。桌面上的文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乱糟糟的摊开,被掩着的一角应该是个图片,露出明亮的橘黄色,下面姓名那栏是“漩涡鸣人”的字样。

卡卡西瞳孔微缩,但仍是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左手漫不经心插在兜里,右肩搭着刚进门时摘下的斗篷,没有任何动作,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老师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

这里的“我们”也并没有人去纠正。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外面的人在喊有急报。

门打开,卡卡西退到一边,来人却交完东西就离开了。这个人的气息他不陌生,是“根”的人,他很清楚。

三代目接过报告后,大致扫了一眼,便调过来放到桌子上,推到了他的方向。没有装订的资料散开,报告上的姓名一如既往的显眼。

——宇智波鼬

当他第一时间捕捉到这几个字眼时,立即停下了继续猜测的念头。

“说说你的想法?”并不满足他的沉默,三代目沉声道。

“……宇智波要进入暗部,这似乎已经是第二次。”

而且每次结束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这句话思考在三没有再说出口,那是个糟糕的回忆,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她。

“所以你来带他吧,卡卡西,我相信你会做好。”

“是,我明白了。”卡卡西答道。

“中午之前他会去暗部报道。”三代目握着烟斗,没有再吸一口,“这个时间,忍校应该已经开门了。”

离开火影楼,三代目最后那句没头没尾的话还停留在卡卡西的脑子里。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走到那片熟悉而陌生的围墙下了。

心情莫可名状,行动提前给了答案。

轻松的跃上靠近围墙的粗壮树枝,看着眼下的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

在过去的几年里,同期生聚在一起时总是怀念这里面发生的一切事情,同他们相比,卡卡西对这个地方并没有太过深刻情感。

那一年有关父亲的事情仍蜚短流长,幼年最为黑暗的时光渐渐的被带土、琳、水门老师照亮。

时间并不允许他回忆太久,随着清调的钟声,他拨开厚重的枝幕,远处有孩子们打闹着走过。

在这样百无聊赖的光景中他发现了一大一小的熟悉身影。

一如印象中干净整洁样子的宇智波族服,黑发顺滑整齐的扎在脑后。

当然,这也是他最特别的地方。

宇智波鼬啊……

总会在止水和弟弟面前展现温柔一面的宇智波少年,也长大了……

“完了!完了……迟到了!要迟到了!诶?宇智波?今天你也要迟到了吗?”

跑过去的孩子突然倒退了几步,看着前一秒还在对着哥哥咧嘴笑的男孩,一脸的不可思议,瞬间苦瓜一样的脸上又卷起灿烂的微笑。

被提到的黑发男孩不耐烦的撇了撇嘴巴,向他示威性的举举拳头。

“不可能,有哥哥送我怎么可能迟到?是你自己的闹钟又定错了了吧,吊车尾。”

“喂!我说过,我不是吊车尾!”被喊吊车尾的男孩不服气的张牙舞爪,扎着冲天辫的男孩路过瞥他一眼好心提醒道:“诶喂,再不着急真的要迟到了。”

孩子们风一般的冲进教学楼,男孩最后也在“哥哥放学来接”的保证下离开。

暖阳透过窗户照在教室里,地面上落着斑驳的影子。

孩子们在做当堂测验,有的安安静静的苦思冥想,有的偷奸耍滑的左顾右盼,得到的就是老师的当堂棒喝。念错术语被罚站的孩子看着宇智波不服输的低着头,金灿灿的发色占据了整个夏日的火热。

生命来之不易。

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生命更是如此。

老师,带土,琳……也许,这就是守护意义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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