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黎和落宛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目光中的一丝异样。
“既然如此，你们没有去找人将它除去吗？”莫黎继续问。
这一次，老人却停顿了许久，似乎在回忆，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已经，来了数十位……像你们这样，长得仙风道骨……还带把剑，或是别的武器的。但，去了那里，没有一个人……回来。”
老人的话说的极慢，但放在这样阴森的环境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重锤，敲击在心头，叫人不寒而栗。
莫黎微愣，随即说：“您能告诉我们，那妖邪是什么样的吗？”
“见过它的，都没有回来。”
落宛和莫黎均是一怔。
“那您……”还没等莫黎说完，老人却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外来人，我劝你们不要问太多，这是我们村子的事。”老人扬起苍老的脸突然冲他们笑了一下，面上的皱纹诡异地扭曲在一起，缓缓补充说，“要知道，好奇害死猫。”
便起身，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打开了最角落的那扇门。他走进去点亮了里面的油灯，出来后说道：“我儿子出门，今晚不回来了，你们就在这里睡吧。”
还没等莫黎来得及说话，老人便一摇一晃地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并关上了门。
待走进去之后，借助着昏黄的烛火，落宛看清了这里的样子。平心而论，这房间着实是破旧、寒酸得过分了，除了一张宽度只比一人稍大些的床，仅剩下一桌、一椅，以及那燃得所剩无几的油灯。
“这房间，也就比我在禁堂呆的那会儿要好上一点点。”莫黎嘴角隐隐抽搐，“霉味这么大，不像是有人住的啊。”
落宛眉头轻蹙：“那老人说他儿子晚上不回来，但先前又说外面有邪祟，着实是自相矛盾。”
“可不是。”莫黎道，“我看这村子里处处透着古怪。而且，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的房子，都没
窗户。”
落宛点了点头：“还有，进门时我看到桌边放了三把椅子，说明除了老人和他儿子，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莫黎在床边坐了下来，阴森森地道：“说不定，那是鬼呢。”
“说正事。”落宛瞥了他一眼，“这老人明知道天黑下来会有危险，却又偏偏接待了我们，其中定有隐情。”
“肯定是觉得我们长得俊俏，不忍心看我们在外面惨遭毒手，就让我们进来了。”莫黎一脸严肃。
落宛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里离天京城没多远，按理说，即使有邪祟，也不会那么凶恶才是，但他却说数十位修真者有来无回……”
“说不定是那老头诓我们的。”莫黎笑了一声，“若真这样厉害，那些大的仙门世家不会不管才是，反而放任其行凶祸害，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你说得有道理。”落宛陷入沉思，“可现在明明未入秋，村前的树木花草便已凋零，显然是受很浓重的阴气影响。而且村中人也夜不出户，似乎对此避讳颇深。若不是被那种强劲的邪祟侵扰，还有什么理由会导致这种模样。”
莫黎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上沾染的灰尘：“既然想不明白，倒不如亲自去探查一番。怎么样？”
落宛定定注视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应下了：“也好。”
听到他这样说，莫黎笑道：“我还以为落兄会拒绝呢，刚才我都做好了自己一个人出去的心理准备了。”
落宛纤长的睫毛轻颤，跟上了他离开的脚步。随后，莫黎便到外面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大门的门栓，二人无声地走了出去。
在关上门前，落宛向身后回望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那黑暗中慢慢浮现出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眼睛的主人在门缝后面嘴角裂开，无声地扯出一个诡笑。
落宛瞳孔微缩。
是幻觉吗？
“我们现在去哪儿？”
莫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落宛眸色沉了沉，道：“朝村口走。”
“村口？不是说要探查村子吗？”莫黎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行，我们就先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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