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坐在“有间面馆”里时,张灵夕还在猛打哈欠。
“昨晚又没好好睡?看你困得那样。”杨祎从竹筒里抽了两支筷子,在手上敲弄着。
张灵夕抬起沉重的眼皮盯着他的筷子,“就,思考了一下人生,再好好运转了一会灵力。我那么勤奋,练功不能懈怠对不对?不知不觉就晚了点。不过无妨,我一会船上睡。”
杨祎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那你就不能晚点起来?”
张灵夕也抽出一支筷子,拿在手里转啊转,“世间啦,美食和美人都不可辜负。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闻言,崔甯眉毛动了动,轻轻一笑道:“这家面馆在郢州来了好几十年了,和金陵的口味很不相同,但很是地道,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张灵夕一挤嘴唇,“哟,出来吃,就是要吃最有当地特色的东西,不一定要是最合自己口味,但是一定要足够特别。人生的体验不就是如此。一成不变的风景有什么好看的?”
也许是知道了张灵夕有不长命的命运,崔甯听她说话总有一种看破生死的珍惜,对她更产生了一种道不明的怜惜。但温润如他,又会更注意自己的言行,不想让姑娘感觉出任何“特殊待遇”。
很快,店小二就端了面条上来,张灵夕夸张地睁大了双眼,“哇,这么大的碗啊。”
杨祎笑到,“很有意思吧,郢州人喜欢喝汤,所以,面条不多,但是汤一定要超大一碗。你先喝几口汤再吃面。”
张灵夕闷着头吃了好几口,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腔,“你们对郢州很熟悉嘛。我第一次来呢。哈哈。我十四岁以前,只去过两次苗疆。其他时间都没出过金陵。你俩就好啦,可以四处玩。”
说到这个,杨祎可就来劲了,“就说你和我相见恨晚吧。小时候,我有一个喜欢云游四海的爹,崔甯有一个分舵遍布天下的妈,我们小时候可没少出来见世面。”
张灵夕道:“是呀。我好不容易放出来跟了养父母,也是在南疆呆的多。不过,大理的阳光真的好美,我以后想去那儿养老。”
杨祎笑出了声,“你才刚成年,就想着要养老的事啦。会不会考虑得太远啦?”
张灵夕低着头喝汤,呢喃着嘟囔了一句,“不一定是七老八十才是养老嘛。生命的尽头之前,就是养老呀。”
说罢,又觉得自己有点丧气了,不自觉得瞄了崔甯一眼,对方也刚好看过来,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
活不过35岁的事,她只给崔甯一个人说过,而且是在当天因为王谨的事正和自己赌气,一时冲动就说了出来。她觉得,这种事说出来,是给知道的人增加心里负担的事,所以她从未给任何人提起过。
后来她又悄悄找到崔甯,希望他不要告诉别人,包括杨祎。崔甯都没问原因就答应了。
后来她回想,觉得即使她不说,崔甯也会好好替她保守秘密的。别人没必要说,只有一个杨祎,而他俩都是最了解杨祎的人。他看起来神经大条是最飒爽的少年,其实内心最是单纯和善良,他俩都不想有任何沉重的事施加给他,都希望他永远是金陵城里最飞扬的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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