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定安不用早饭,他与韩嘉悦约定好,一起在学堂吃。
沈明棠便不再管他,安排一个暗卫送他去学堂。
沈明棠站在府门口等谢五郎。
谢五郎准时出现,他穿一身黑袍,头戴一支简单的黑木簪子,衬得他冷白的皮肤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唇色格外的艳红,与昨夜芝兰玉树的模样,大相径庭。
倒有几分她在林子里初见谢五郎的模样,不过那时候的谢五郎,有些逗趣儿,如今的却是冷。
沈明棠心里捉摸不透,他这一身打扮,是准备干什么?
谢五郎有一个不好的嗜好,那边是根据心情来穿衣裳,这么多年过去,癖好依旧没有改。
“准备好了?”沈明棠与他话很直接,含笑道:“你如果对江姐有情意,只是还没有准备如何与她修复,你得告诉我,我好告诉韩家那边。”
“大嫂,我不会耽误韩七姐。”谢五郎这些年在外游历,见多识广,心境上又得到很大层次的升华。
对江泠月的执着放下了。
可这么多年的喜欢,不会断便没有一点念想,只是他没有与她过一辈子的执念,没有要得到她的坚定决心。
或许见这一面,他会释怀。
彻底的。
马车驶向白云观。
白云观高耸入云,尤其是初夏时节,山中雾气浓重,一行冉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观主亲自接待沈明棠和谢五郎。
江泠月来白云观这一年多,沈明棠不忙的时候,一个月来一次,忙的时候几个月来一次,捐了不少银钱供观主修建道观。
观主对江泠月的照顾,更为上心许多。
“江姐在寮房。”观主将两个人领过去,起江泠月这两个月的近况,“她和以前一样,不爱出寮房,偶尔出来便是料理后院的花圃。不过前段时间下雨,她染了风寒,最近两日才好。”
沈明棠颔首:“有劳观主照顾她。”
观主客气一句退下。
沈明棠抬眸看向谢五郎,见他神色如常,指着前方一间紧闭的寮房:“她就在里面。我不进去了。”
谢五郎颔首,抬步走向寮房,在门口站定片刻,抬手敲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
他再次敲门。
这一回,屋子里有动静。
不一会儿,屋门打开。
一道羸弱的身影撞进谢五郎的瞳眸里,他双手握成拳,垂下眼帘看向江泠月,她脸上蒙着一块白面纱,光洁的额头上覆盖着厚重的刘海,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布满惊诧,很快低下头,抬手压住脸上的面纱。
“你……怎么来了?”
江泠月声音沙哑,透着一丝艰涩。
“你是恩师的孙女,江家只有你一个后人,你于我年少时有恩,这些情分足以让我来看你。”谢五郎抬步进了屋子,一眼望向打开的窗户外,种着一片木芙蓉,他眼底没有兴起波澜,淡淡的收回视线:“五峰山的芙蓉花全都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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