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过一家三口团聚的情景,却从没想过在牢里。

“哲儿,爹娘……”女子与男子相视一眼,气氛略微尴尬:“是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南宫哲看向付公公,难道圣上是将自己罢职了吗。

“大人,还是随令尊令堂回去吧。”

“公公,发生何事?”没有圣上旨意怎么能随意放人。

付公公无奈长叹,情字无解,让人疯魔。

“老先生您开开门,有话好好说。”

“打不得啊,老先生。”

“求求您快住手。”

“爹,爹,求求您,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

三四个女人站在某处殿门口,不停拍打木门,殿中时断时续传来木条“噼啪”声还有男子痛苦呻吟声。

“国之大体,民之大安,行外交仪,惠恩纳泽……”老太傅一句一打,明黄华服下已有隐隐血迹:“忘了吗,都忘了吗,啊。”

每一下都抽在门外女人心尖上,低三下四求开门,求饶命。

“歘……”木门从外狠狠被撞开,南宫哲因为惯性前扑于地,连滚带爬,将桑榆皇帝紧紧护在身下。

“老师,您要打就打学生,是学生没有辅佐好圣上,是学生无用。”

“爹,不要打了。”

姐弟俩一前一后苦苦哀求,老太傅手里的戒尺愤怒一扬,最终还是哆嗦着慢慢放下。

“当上国君,有人护着了,我这个老师,没用了。”

“爹,您别这么说,圣上只是病了,吃药会好的。”

老太傅老眼朦胧,又气又心疼:“师生二十余载,你的为人,为师一清二楚,你曾是为师最骄傲的学生,是桑榆最尊贵的明君,可是现在你看看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疯疯癫癫,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赔上整个桑榆吗,咳咳咳……”

“爹,爹,您消消气。”

老太傅突来的咳疾似要咳出全部精气。

“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帮你,桑榆也不会有今日,先皇,一切都是老臣的错,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罚我一个人吧,噗……”

“爹!”

“舅舅!”

血雾扬了所有人的脸,柴瘦佝偻的身影在众人错愕中缓缓倒地,那双眼睛临了都没闭上,太多牵挂,太多不甘,愧疚,还有痛心。

汀兰眼睁睁看着老太傅倒在面前,圣上的不舍她同样看在眼里,可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她什么都做不了,没人会相信她说的话,就连用香的华依蝶都不知道香的厉害。

太后化蝶而飞,那晚的谈话意有所指,后宫活得最明白的两个人,只剩下汀兰。

老太傅的棺材回下渔憔边前一晚,皇宫进来一个人,那人戴紫色面具,长剑弹指出鞘,在跪坐在棺材前孤独身影背后伫立良久。

南宫哲焦急而来,两人四目相对,面具男子未说一句,消失在偌大的皇宫,圣上失魂落魄跪坐殿中,对危险早已麻木,若那人真的落剑,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桑榆皇帝追随老太傅的棺材送了又送,没人知晓麻木的外表下内心的痛苦,不知何时,真实的自己被这副躯壳死死裹住,动弹不得。

付公公悄悄在南宫哲耳边耳语几句,后者神色大惊,连忙派人去飞雪院查探情况。

老太傅刚死,飞雪院所有人惨遭杀害,尤其华妃,尸首分离,惨不忍睹,据传华妃死的时候,全身赤裸躺在床上,一左一右两个小倌死状一模一样,太医查明,三人一刀毙命。

戒备森严的皇宫出了个杀人魔,圣上又得失心疯,后宫人心惶惶,有点小钱的主都想方设法逃离出去。

难道桑榆,真的也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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