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凉茶泼到脸上邱秋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水珠滑落,终于睁开眼。
茶叶的残渣贴在额头湿漉漉的触感十分难受还有若有似无的茶味。
她有些不适的摇了摇头想要抬手去将茶渣抹去便发现自己两只手被拇指粗的麻绳绑在身后,两只脚被困在一处,丝毫不能动弹。
手腕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想必被捆了些时候,麻绳将手腕磨破了皮。
邱秋放弃了挣扎,她抬眸打量身处的屋子。
这是一间普通客栈的客房旁边一张四方桌与几条方凳,内里是两间简陋的木板床。窗下放了一条案几,放着一个圆肚细口的青瓷,插着几枝细细的青竹。
“你醒了。”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忍不住轻呼一声。
“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终于让邱秋冷静下来她费力的转头朝身后看去,瞧见被同样绑住手脚的阿虎,昏倒前的记忆终于回拢了,她急道:“阿虎你没事吧?”
阿虎倚着案几的柱脚尽管姿态狼狈神情却无丝毫慌乱,轻轻一笑:“无妨。”
见他完好无缺,邱秋松了口气终于想起一路上的不对劲来,作坊被烧,前来报讯的伙计神色未免太冷静了些,赶车途中有两次都找错了路,邱秋当时只以为是伙计心急,如今想来定然是对城中的路不太熟之故。
只是她不知是谁如此费心的将她绑来,这大半年来,她认识的人屈指可数,结怨的除了乐正桑外再无别人,她实在想不出背后之人的身份,也猜不出他们的目的。
邱秋蹙眉沉思,阿虎瞥了一眼,便知她在担忧什么,安慰道:“何必多想,总会见着的。”
邱秋苦笑道:“今日连累你了。”
阿虎不置可否,正要开口,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带着黑色斗篷,身穿黑色深衣的男子走进来,他目光隔着帷帽落到邱秋身上,仿若十二月寒潭般冰冷。
感受到黑衣男子身上散发的恶意,邱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警惕道:“你是谁?”
“乐正小姐,好久不见。”
黑衣男子说着伸手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澹台明英!”邱秋大吃一惊,实在没想到竟然是他,只是她不明白澹台明英如何得知她的下落,难道是那日清溪楼的一瞥?况且澹台明英绑架她做什么?她自认为与澹台姐弟的恩怨在玄宗就结束了,没了江上智,自己又不是乐正桑,哪里来的牌面能让他们动手。
邱秋试探道:“澹台公子,是否有些误会,我与令姐虽有龉龃,但那都是令姐误会了我的身份,如今三域莫不知谁是乐正桑,公子绑我来想是绑错了。”
澹台明英冷漠的神情突然变得扭曲,他眸了闪过一丝痛色,阴气森森的道:“乐正小姐还是如此伶牙俐齿,你是不是乐正桑又有何区别?我姐姐如此念着你,送你下去陪她,她定然会高心的。”
邱秋先是一惊,没想到澹台明月竟然死了,难道是死在南寻殷的围剿中?接着便觉得十分倒霉,瞧澹台明英这般模样,定是失去了澹台明月这姐姐,变得如疯狗一般见人就咬,听他言外之意,费这么大的劲将自己抓来,就是为了给澹台明月陪葬?这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
她挣扎道:“令姐如此讨厌我,定是不愿意见到我的,公子送我去见令姐只怕会给她添堵。”
澹台明英冷笑一声,“喜不喜欢,送你下去见见不就知道了么。”
这是人说的话么,难道不喜欢还能上来?
邱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哀叹一声,瞧澹台明英的模样,定然是说不通,只能想办法向江上智和简玉衍求救了,她目光瞥向身后垂眸沉思的阿虎,想着有什么法子能将信送出去。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依旧是一个带着帷帽的黑衣男子,身形较澹台明英矮一些。他进了屋便脱下帷帽,也露出一张邱秋熟悉的脸。
竟然是邱长老!
没想到他竟然1还活着,作为追杀南寻殷的主犯,邱秋以为他早就被南寻殷剁成几块了。
邱长老目光掠过邱秋,并未认出她来,只对着澹台明英,神情颇为不悦:“你今日行事未免太任性了,我们如今处境艰难,南狗的追兵就在后面,你如此行事,是要害死所有人吗?”
澹台明英脸色很不好看,他抬眸睨了一眼邱长老,压下心中情绪,露出几分恭敬之色道:“邱长老教训的是,是明英莽撞了,下次定然不会再私自行事。”
见他认了错,又想到他的用处,邱长老的神情终于缓和下来,他安慰道:“我不是责怪你,等我们成了大事,杀了南狗,你便是我的护法,倒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他说着瞥了一眼邱秋,想是误会了她与澹台明英的关系。
澹台明英躬身抱拳道:“是,谨遵门主教诲,属下定不辜负门主厚望。”
这声门主,邱长老摸着胡须听得甚为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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