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他说着,抬手折了我头顶的一枝桃花,拢着我的长发,要给我插上。

他笨拙的拢了一会儿,也没有搞出什么样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霎时就红了脸。今日虽是男装打扮但到底是女儿家,怎么能让男儿这样动我的发。

“不必这样,我,我可以自己来。”我红着脸拿过他手里的桃枝,自己快速的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我没有看清他当时的反应,挽好头发就跳下去,拿着荞麦茶喝了好几口。

他依然不说话,只看着我。

“我还有件事,想要求你。”我想起来跟说茶摊兄妹俩的话,赶紧问他。

“但说无妨。”他说话时,跃到了我刚刚坐的位置,坐下来看着我。

“你这果园,还要人吗?你看那王老伯年纪也大了,家里还有个病儿子要照顾,再找一个人来帮忙是不是更好?”我殷勤的问着。

“你有合适的人选。”他没有询问我,而是直接说的,“直接让他来吧,让王老伯安排他干什么,银子也让王老伯给他。”

“这就可以了?你不再多问几句?”这也太简单了吧,我还以为要说很多好话才可以。

“你说的就可以。”他又折了一枝桃花,拿在手里把玩。

“好,那我就不计较你弄坏了我的束发带了。”我故作大方的说。

像是看出了我的伪装,他又低头轻轻笑了。

静默了一会儿,他问我:“晴月,读过桃夭吗?”

我抬头回答他:“我不爱读这些夭啊怪啊的,也不喜欢读神呀仙呀的。”

又觉得自己说的也不够严谨,我又补充到:“见笑,我不太会读书。只听得很多故事,懂一些道理,实不相瞒,我连《女则》《女训》都没有读完,诗也不会做。”

我这些话说的坦荡的不像在说自己的不足,若是哥哥们在肯定要很嫌弃的说:“孺子不可教也。”

他只是依然笑着看我,说:“没读过也很好。”

再后来,我去果园时见到了那个小兄弟,他还帮我打过一架,我才知道那哪里是略懂武艺,那是武艺高强好不好,是他姐姐谦虚了。

春红凋谢后,我又在果子成熟的季节跑去果园吃桃摘梨。只是不会经常见到他来了,只偶尔一次。

那时我很骄傲的跟他说:“你看,听我的话没有吃亏吧,这是不是稳赚不赔啊。我家的果子都从这园子里来呢,我还帮你广而告之,帮你拉了好多客人。”

他看了看满树的鲜果,对我说:“多谢了。”

当时我真是骄傲极了。

多年之后,我知道了“桃夭”其实是出自诗经,讲的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我也知道了,那林子对他而言其实可有可无,那兄妹三人怕都是他安排来保护我的。

年少时不觉得这些时光,这些事有什么不同,也不会料想到经年之后自己还会回忆起来。

突然想到这些事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早已经深情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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