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一直有在做慈善基金会,他是知道的,但纪项佑很忌讳与受赠者有直接会面,那个基金会不过是下属打理、建立公司形象的外壳。
许染原本就对面前看上去充满戾气的男孩有所猜测,小凉二字一出口,许染就知道,她要接受更大的狂风暴雨的洗礼了。
在一年的时间中,她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缓解自己心中的负罪感与愧疚,但那样的心理建设在见到这个男孩的那一瞬间被土崩瓦解。她不敢想象这个男孩会怎么推测她与纪先生之间的关系。
她与纪先生的关系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说上一声清清白白,大致类似拿别人的手短,吃别人的嘴软。男孩的眼神像两把利剑一样刺在她的身上。纪项佑的气质是儒雅的,而纪凉则是冷酷的。
纪凉攥紧双拳依旧压不下内心的冲动与愤怒,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与父亲又是怎么认识的?
纪项佑乐呵呵地笑了几声,开心地骇人,“快,坐下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小凉,你以后就把小染当你的长辈,你一定要听她的话。”
范希希的小姑喜欢纪项佑,纪凉是知道的。纪项佑为了他一直未娶,他也是知道的。相比于范希希的小姑,面前这个年轻女孩要成为他的长辈,他更加无法接受。许染被纪项佑的话吓到了,一双亮黑的眼睛四处乱瞟,不知道看哪里合适。
“呵。”纪凉看着女孩的故作清纯与做作,她怕是也没想到,他的好父亲居然会把他扶“正”,令人作呕的姿态让她做出来还真带了几分小白花的气质。
面对她,纪凉的心里充满了厌恶。
沉闷诡异的气氛,许染低着头,等待纪凉摔门而出的那一刻。她的心里非常慌乱,不明白纪先生突然的这一出是几个意思。
纪凉轻笑了两声,拿起筷子大吃起来,还好心情地给许染夹了一个鸡腿,“小染是吧,来,请您吃个鸡腿。”
“谢谢。”许染低着头,声音涩涩的,还十分干瘪。
“既然爸爸说要让我把您当长辈,那我对您当然是毕恭毕敬。”
一直不在状态的纪项佑听了他的这句话倒有了几分生气,脸色都比方才红润了许多。
那女孩儿有那么吸引他吗?纪凉不明白。我见犹怜的她坐在面色枯黄的纪项佑身边,就好似吸人灵气的女妖怪身边的濒死之人。
母亲在他心中的印象没有那么深刻,在这个时间点,他却越发思念那个身影模糊的女人。他的母亲在纪项佑面前是一个忌讳,他从未听过纪项佑提及他母亲一句话,甚至连她的相片都未曾见过。
所有关于母亲的记忆,都只留浅浅的印象。纪凉住的家里,更是没有关于她的任何痕迹。小时候的他曾吵着闹着要找妈妈,要证明自己不是没有妈的小孩。那是纪项佑第一次打他,也是唯一一次。纪凉的半边脸被打得高肿,足足两星期才真正好了起来。
这些年,他洁身自好,恐怕也只是因为他爱工作胜过一切。现在还不照样找了这么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孩当他的小妈。
纪凉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鸡腿上的肉筋道且量足,慌乱塞进嘴巴的许染成功地把自己噎住了。男孩比她想象得大上一些,许世瞻十三四五岁的时候还跟她差不多高,纪凉却看着更成熟些。
“怎么还是这么毛躁?慢点吃。”纪项佑充满慈爱地看着许染,纪凉终于成功摔下筷子走了。
“你看小凉,现在的性子还是这么大,也不知随了谁。”纪项佑无奈地看着纪凉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与许染拉着家常一般。
许染趁着他低头的空隙,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是那个文质彬彬戴着镀金眼镜的纪先生,可是今天的各种行为都十分奇怪,他甚至叫她小染。
艰难地经历过这场鸿门宴,纪先生临走前恢复了往日里,严肃又带着几分温和的正经模样,
“许染,你记住纪凉往后就是你的恩人。我是救你母亲姓名的恩人,而他是我的儿子,所以他也是你的恩人。”他带着欣赏的眼光看了她最后一眼,“你成长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只可惜还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许染接受着他的眼神洗礼,强行掩盖心中的不安。
纪项佑像是一名严格的教官,这一年中,他带她出入各大酒会,学会与这样那样的人结交。很多人在背后说她,是最成功的小三,这些她都清清楚楚。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有时还要被送到这样或者那样的礼仪班里疯狂补习。
她喜欢穿简单的白T但见他必须要穿小礼服,长的短的,华贵的,她仿佛一个真人版的芭比娃娃,被纪先生禁锢在手中,是他随意摆弄的玩具,而她必须尽到一个玩具的本分,那的确是她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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