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邬贵妃最最疼爱的就是这个侄女了。”
“那是自然。邬贵妃就得了一个贤王,把她当女儿来养,三天两头宣进宫的。”
“我的妈啊,怪不得霍子语愿意等她,真真是好命啊。”
“听说,那霍子语为了她,房里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二十出头的人了,愣是……好痴情啊!”
身前一红一绿的两个贵女,捂着帕子小声交谈,声音传到慕晚珂耳中,犹如睛天霹雳。
六年了,已经有六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心口的箭伤猛的开口,似有血从里面喷涌而出,头晕止眩,痛彻难当。魂魂噩噩,心神不知归向何方。
慕晚珂牙关咬得紧紧,死死的拽着帕子,手指的关节根根泛青。
慕怡芸被慕晚珂的脸色,惊了一跳,她用胳膊碰了碰慕怡莲,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恐惧。
我的娘啊,这疯子不会又犯病了吧,丢不起这人啊。
慕怡芸灵机一动,偏过脑袋低声道:“六妹,母亲让你去园子里折一支梅花来,你快去。”
慕晚珂低着头一言不发,继续保持神情呆滞,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慕怡芸用力的推了推她,厉声道:“还不快去!”
慕晚珂浑然站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慕怡芸得意的笑道:“这个傻子,果然发病了。”
“三姐,这样把人支开,会不会遭母亲骂啊?”慕怡莲有些害怕。
慕怡芸冷笑,“让她在这花厅里发疯,丢了慕府的脸面,才会挨母亲的骂。”
园子里的冷风一吹,慕晚珂浑身一凛,茫然抬起头,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抬头一看,自己竟然立在一块大石后,对面是灰色的高墙。
“小姐!”身后传来杜嬷嬷担忧的声音。
“我怎么会在这里?”慕晚珂不解。
杜嬷嬷忧心重重道:“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刚刚失魂落魄的从花厅里出来,奴婢叫了几声,小姐只是不理。”
慕晚珂努力压抑自己的心绪,只是声音仍打着颤,“嬷嬷,我听到有人在说他?”
“谁?”杜嬷嬷不解。
“霍子语。”
“啊……”杜嬷嬷呆愣在地。
杜嬷嬷依稀记得,子陌小姐仅仅八岁,就与兵部尚书府的三爷霍子语定了婚。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十分要好。后来不知怎的,子陌小姐闹着要退婚,听说是为了霍三爷移情别恋的事。
霍三爷移情别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英国公府的八小姐邬黛眉。
扬州府和京里相隔甚远,消息传递极不方便,二奶奶为了子陌小姐,很是愁眉苦脸了一断时间。
后来京中又有消息传来,霍三爷顾着两府的脸面回心转意,两府开始行起六礼,子陌小姐痴心一片,终得圆满。再后来,她和二奶奶便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了。
梅家大火,二奶奶离世,子陌小姐还魂重生。因程家被杀,来福入京,三个月后回来悄末声儿的与她说,兵部尚书府的霍三爷,在梅家大火后仅仅十天,就与英国公府的八小姐定亲了。
她和来福怕小姐听到了伤心,到底没敢把事情说出来,只是瞒着。未曾想京城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竟又让小姐听到了那负心汉的消息。
杜嬷嬷心底轻轻一叹,“小姐素来是看得开的人,过去的事情不想也罢。”
所谓看得开只是因为没有深爱,也没有恨一个人恨到骨髓里。慕晚珂银牙紧咬。从天堂到地狱,只在短短一瞬,如何能想得开,如何能过得去。
手抚上心口,痛意深深。慕晚珂知道,这伤口一旦又撕开了,再难愈合。而先前,也只不过是打了麻醉罢了。
他们到底是在一起了,郎情妾意,款款情深,羡煞旁人。心中的冰凉,愤怒和怨恨齐齐涌上心来。
慕晚珂紧紧的握住了双手,又慢慢放开。
欠了债,是要还的。她说过,感情债,感情还,人命债,人命还。困果轮回,抱应不爽,老天爷让她重生,便是为了收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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