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亚岁因她的解释略微消解了一点心中的怨气,不过想起刚才那幕,他就怒火难平。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小心点?”

秋分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一口气堵塞在喉咙,不上不下,分外憋屈。

“都这么大了,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她无力抬头望了眼天空,眼睛干涩,满身疲惫。

荒地尽头,万家灯火。

“我……我无理取闹,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一无是处,做什么都不对?”

他掰正她刻意侧过去的身体,强迫她与他对视。秋分只觉胳膊一紧,整个人就被他捏在手心。

她被迫微微踮着脚尖,抿着嘴唇,倔强地不出一声。

只是平淡地望着那双满腔怒火的眸子,将所有的委屈落寞压抑在心底。

“你怎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生气?还是你觉得这点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你动怒。

我最讨厌你这幅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你心里可曾在乎过谁?”

他盯着她,死死地盯着,企图从她淡漠的眼眸中窥见一丝丝的情绪,哪怕愤怒也好。

“………”

秋分暗暗叹了口气,敛去一身锋芒。

隐藏在衣袖中的手不由地紧了紧,纵然心中苦楚,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

唇边漾开一抹淡笑,莫名荒凉。

“我谁也不在乎,你可满意?”

钱压岁看着她的轻笑,暗暗咬紧牙关,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两人之间一时暗流涌动,刀光剑影。

“满意,特别满意,非常满——意。”

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面上笑着,眼底却向外渗透着寒气。

秋分皱了皱眉,只觉胳膊一阵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麻烦你放开我。”她冷冷地开口,礼貌而客套,冷淡而疏离。

“我若是不放呢?”

“你这样有意思吗?”她用力地甩了甩,却终究无法撼动他半分。

“有意思没意思可不是你说了算。”

他见她脸上逐渐显现出愠色,得逞地牵起嘴角,享受着报复的快感。

“你到底要怎样?我没空和你浪费时间。”

秋分不由地拔高音量,有些烦躁他没休没止的纠缠。

“我想怎样?你猜?”

她急了,他却故意玩起四两拨千斤的把戏。

他看着她濒临崩溃的模样,心底的怒气突然之间就烟消云散了。

“你是不有病?”她怒斥,气得理智全无,伪装尽散。

“我有病,你有药?”

他垂着眸子看她因生气而绯红的脸颊,笑得眼角弯弯,甚是欠揍。

“………”

秋分无语凝噎,只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她没有忽视他脸上欠揍的笑,顿觉自己上了当。

她深呼一口气,低下头,闭上嘴,渐渐冷静下来。

“怎么不说话了?理屈词穷了?”他笑。

回应他的只有秋分沉默的头顶。

“喂,你以为你是哑巴新娘啊?”

他腾出一只大手蹂躏她毛茸茸的头顶,入手温暖滑腻,手触感极佳。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笑得一脸明媚。

“别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你懂吗?”

她狠狠拍掉他为非作歹的爪子,顺便赏他一个大白眼。

“我就摸了,你能怎样?”

他仗着身高优势,继续糟蹋她的头发,理直气壮,毫不害臊。

士可忍孰不可忍。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秋分忍无可忍,抱着头四处逃窜,一时间狼狈不堪。

“你够了啊,以男欺女,恃强凌弱,你好意思吗?”

她跑也跑不过,打也打不过,只得留下来和这个混蛋讲理。她抹了抹额角的汗,扶着膝盖喘着粗气。

钱亚岁抱着胳膊,气定神闲地盯着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也不知何时采了一截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一时间尽显混蛋本质。

“反正也没人看见,我怕什么?”

他缓缓逼近,惹得秋分慌忙转身逃跑,结果不知被什么给绊倒,瞬间摔了个狗吃屎。

“林秋分!”

秋分从地上爬起,一阵头晕眼花。

“怎么样?没事吧?”

钱亚岁赶紧冲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替她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弱不禁风的体质倒是一点没变。”他禁不住吐槽。

秋分没好气地剜他一眼,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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