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秋落楼安静了许多,云衣也不再吵闹,极少做那翻墙的傻事了。

“管家伯伯!”有日云衣睡懵了,推开门就朝楼下喊道。

四周却陷入了一片安静。

“哦豁……管家伯伯不在了啊。”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讲述一件很自然的事,或许她已经走出来了。

“云衣你又在胡乱喊些什么?”郁秋谪轻笑着,玩笑似的敲了一下云衣的头。

好像一切都那么正常,又那么的异常。

一个人离开旁人的生命里需要多久?

一日?一月?一年?

又或许一辈子都离不开。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在那里。

再也看不见摸不着罢了。

慕乔也好些时候不来秋落楼了,在家做着全职的“奶娘”,被着小思玉上市场买菜,去院里听曲儿。

他总吐槽着台上的人唱着不如他,听不了几句就捂着小思玉的耳朵喊着要离开。

又老是忍不住溜过去听,过过瘾。

戏是他的命啊,可是玉麒麟比他的命还重要,答应了她一辈子为她唱戏,开一句腔都违了那一辈子。

“师父。”林亦初为慕乔倒了茶,便又走到一边扎马步去了。

慕乔端着茶走到他的身边,将茶放在了他的头上,“不许倒,不然今晚没饭吃。”

他坏坏地笑着,摇着扇子就往屋里走去了。

众人的生活都回到了正轨。

“云衣,走吧。”

郁秋谪怀里抱着骨灰盒上了车,云衣也蹦跶着跟着他上去了。

管家的家在北平,他也应该回到北平去。

列车外的风景像剧院里的电影,一张张放映着,郁秋谪望着窗外。

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管家在他心里就好像父亲的存在一样。

云衣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不说话,不安慰,她知道三爷憋了很久。

他是三爷,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样子。

其实管家走的那一刻,他比任何人都要崩溃。

冰冷的盒子在他的怀里捂着,带了些温度,他抬手擦着眼泪,生怕滴到上面,弄脏了盒子。

云衣起身坐到他的身边,悄悄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轻轻顺着他的手臂抚摸着,“别怕。”

这是郁秋谪对她说过最多的话,如今,换她来守着他。

秋天的北平比秋落楼那里冷了许多,好在云衣多带了些衣服。

郁秋庭看到他俩,又看到了郁秋谪手里的盒子,脸色沉重了起来。

郁秋谪一声不吭地进了门,把盒子放在那儿,坐在一旁,行尸走肉般。

这才是他真正的内心活动吧。

云衣拉着郁秋庭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他意味深长地朝里面看去,倒也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弟弟如此失魂落魄。

“你嫂子出门去了,晚些回来,你去找厨房做些吃食,我去跟他谈谈。”

郁秋庭踏进门,犹豫了许久,站到了郁秋谪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郁秋谪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云衣在门外捂住了嘴,满脸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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