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虞凛被琼枝卡着点儿给叫醒了,随便塞了几口早膳,就往长禧宫去了。

虞凛刚出朝晖殿,宫道上洒扫的小内侍就放下手里的活儿,规规矩矩地往路边一跪。

“我记得宫里头没这等规矩吧?”虞凛惊讶道,“低头站着不就成了,怎么还给跪下了?”

琼枝窃笑:“贵人前几日打了长禧宫的监丞,皇上昨个还来咱们朝晖殿呆了一下午,他们如今可不敢再得罪贵人了。”

“没必要,没必要。”虞凛摇头,“我又不会无端打人,琼枝,你让他们起来。”

琼枝走到一旁,让那些小侍童起身。几个小内侍嘴里说着“多谢贵人!”,又乖乖地垂首站在了路边。

虞凛看着这些小孩的反应,把琼枝拉到身边,问道:“那天的事儿好像闹得有点大,你说长禧宫会不会不让咱们进去?”

“应该不会吧?”琼枝迟疑,“虽说贵人确实得罪中宫不浅……还有之前乐泱宫指认玥心姑娘笔迹的事儿……”

那你是哪来的自信说不会?

虞凛叹了口气,看来早就开罪中宫了,但皇后遇喜自己又不能不表示表示。反正今天把东西送过去,收不收、让不让进去,那也无所谓了。

长禧宫给通报的正式那天挨打的监丞,这回他安生多了,在虞凛跟前一板一眼,该有的礼一个不少,不该说的话一句不多。

皇后也没把人拦在外面,遣了个年长的女官把虞凛和琼枝给领进去了。

虞凛进了正殿,先行了礼,然后把带来的檀木盒子交给了长禧宫的宫人。

里面是一块玉佩,虞凛不可能花心思在这上面,东西是汐月挑的。最好别送能入口的,也别送小孩子专门用的物件,玉佩大人孩子都能戴,很是稳妥。

之前来的时候,皇后都喜欢在偏厅坐着聊,这回是在正堂。中宫穿戴整齐地坐在上首,面色一如往常的平静,脸颊上还透着红润。

“赐座。”中宫的声音有点小,但依旧是缓和温柔的。

虞凛跟她没什么好聊的,随便扯了句问道:“娘娘近来如何?”

“贵人放心,本宫安好。”皇后微微颔首,头上戴着的凤翎花冠随着她的动作颤颤巍巍,“皇上厚恩,这段日子给长禧宫加派了人手,指派了御医,赏赐也颇多。”

虞凛觉得这天聊死了,他不知该接什么。

“之前在乐泱宫……”虞凛只能想到这个不大好的话题,“是臣妾鲁莽,胡乱猜疑。”

中宫的眼神停在横梁上虚无缥缈的一点,然后又转向左手边的冰纹瓷瓶:“这件事让本宫也甚为惊骇,你着急些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那日看玥心姑娘的样子,好像全然不知字条的事情。”虞凛想起那个和齐王妃名字相似的宫女,总存了些怜惜之意,“如今她被关在掖庭……”

“宫正司自会有定论。”皇后冷不丁开口,手掌抚上了还没显怀的腹部,“若真是玥心所为,本宫也……不会再留她。”

那日黄纹往虞凛身上泼脏水,曾说笔迹可能是楚王帮忙仿照。他这话有一半颇有点道理,先帝遗诏上的笔记都能作假,更何况药材单子?

虞凛和这位玥心姑娘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在他看来,这姑娘性子温和,不大像做这种事情的人。而且那天晚上,她在乐泱宫哭着为皇后辩驳,也是情真意切的样子。再加上她这名字,虞凛总觉得她是真的不知情。

“玥心姑娘打小就跟着娘娘了吧?”皇后是官家小姐出身,身边的大宫女应该是家里带来的,虞凛关心道,“如今她被囚于掖庭,娘娘担心吗?”

皇后的目光停在自己的小腹上,半晌才抬起头,盯着虞凛:“本宫前几日才去看过她,她很好。”

很好,吗?

虞凛觉得中宫有点不对,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臣妾相信此事不是玥心姑娘所为。”虞凛宽慰皇后,“也相信宫正司会还她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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