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屋内出来时,朝阳初升,晨露未晞。问过侍婢,方知穆云苏已在厢房睡了。她回头重看一眼悄寂的门窗,撤身离去。
牵马走在熙攘的大街上,宇文凤心里艰难抉择着:现在就去学琴,还是先安抚住父皇再说?她无奈望天,遂翻身上马,驰向宫城。纯和殿外,内侍宫女见她再次出现,行礼之余神色各异,庆幸有之,畏惧有之,想来昨天乾帝一通怒斥将众人吓得不轻。安福临侍立殿外,见宇文凤飘然踏入宫门,脸上忧虑挥去大半,赶过来小声道:“殿下,您可算回来了!昨日四殿下寻您不见……”
“我见过四哥了。”宇文凤抬手免礼,“父皇在么?我要见父皇。”
安福临面色一僵,压低声音道:“殿下,您……陛下昨日被您气得不轻呐,您且躲几天,别往刀尖儿上撞了。您若是出事,四殿下……想想四殿下吧!”
宇文凤眸色淡然,撩衣跪在院中,安福临吓了一跳,慌忙躲开,未及回神,宇文凤已扬声向殿内道:“父皇,儿臣不肖,昨日胡言乱语令父皇心中烦忧,实在有负父皇一向爱护。儿臣言辞无状,肆意顶撞,为女不孝,为臣不敬,儿臣心中惶恐有愧,特来向父皇请罪,还请父皇息怒,保重龙体为上!”
安福临脸都白了,只恨自己手慢没能拦下。宇文凤不睬周围宫人,重重叩首,接着道:“父皇,儿臣知错,昨日胡言……”
殿内疾步走出高衍,持拂尘在她身侧立定,恭声道:“七殿下,陛下宣您进殿说话。”
宇文凤翻身起来,拍两下膝盖,大步进到暖阁,扑通跪倒,尚未继续请罪,乾帝阴着脸先开口:“昨日说你两句,你还彻夜不回了,成何体统!一整晚在哪儿游荡的?”
“父皇,儿臣现在也后悔得紧。”宇文凤正色道,“儿臣那阵戾气过后,就发觉无处可去,等儿臣回到宫城,已经错过宫禁了。儿臣不好意思打扰皇长兄和三哥,便在御街上闲逛,街上那么多食肆,家家客满,儿臣没有银子,只能看着,最后实在无法,厚着脸皮去三哥府上住了一晚。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顶撞父皇,儿臣……”
“朕方才都听见了。”乾帝面色稍霁,冷哼一声,又顺势教训一番,最后道:“迷途知返,尚可教化,如若再犯,朕绝不宽纵!平身罢,可曾用膳?”
“跟三哥一道用的。”宇文凤一块石头落地,如愿起身,正打算告退,却见乾帝眉头紧蹙,沉吟一阵道:
“你性子还是太过不驯。罚你生辰之前不许出宫,就在宫里好好儿待着!”
“——不出宫?!”宇文凤面色微变,旋即苦着脸道:“父皇,儿臣还得习武呢!师尊会责怪的!”
“朕自会跟任卿说,你无需担心。”乾帝摆手,“皇后为你准备寿宴,有些事宜得问你,你去正仪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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