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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管理署的后墙根,一个身穿破旧黑袍的人坐在半旧的茶几前仔细记录账簿。

莫里欧船长焦急得搓着手。

可惜黑袍人连正眼都不看他。

等了好久,就在泰洛西船长以为这次要无功而返时,对方开口了。

“十枚银鹿。”黑袍人伸出手掌翻了翻说道。

“什么!”莫里欧双手撑住茶几,“我的消息可不是空穴来风,那个老头子确实讲了凛冬将至...”他只恨自己的舌头太短,没法把知道的一切消息都吐露出来,“还有那个女人,绝对是个有身份的官家夫人,你看她的相貌,标志而端庄,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惯长居于人上才会有的,我以暴风舞者号起誓,如果有半句虚假,回程必然撞上礁石。”

“收回你没用的誓言吧。”黑袍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包裹,从中数出十枚银鹿,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相信泰洛西人的起誓,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我已经给出最高价了,除非你能说得出两人下榻的旅店,不然就别再想从我这里多拿一个铜币。”他挥了挥手,两名彪形大汉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把心不甘情不愿的船长给撵走。

泰洛西船长离开后,黑袍人想了想,有些犹豫,还是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差人送出去。

……

凯特琳两人下榻的是鳗鱼湾的老字号。

一处位于维桑尼亚丘陵半腰的旅店。

罗德里克斯爵士曾经住过这里。

老板娘是个坏脾气的老妇人。

她先是满腹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们俩,又把凯特琳付的钱用牙齿咬了又咬,大概在审核是不是真的。

虽然如此,老妇人提供的房间倒是挺宽敞,通风也好,而且爵士提到这里的鱼汤七国上下无人能及。

最棒的是,旅店完全不过问客人的姓名。

房间的窗户面向一条房屋之间的小巷,恰可看到远方的黑水湾。

罗德里克斯爵士离开旅馆时穿了环甲,佩上匕首和长剑,外面再套上黑斗篷,拉起帽兜。“我天黑以前把艾伦爵士带来。”他保证,“夫人,您好好休息。”

看着老教头快步走进熙来攘往的街道,消失在人群当中,凯特琳不禁用手扶额,他那副打扮,要想不引人注目简直是个笑话。要不是她另有打算,此行光是老教头的装束,便失败了大半。

虽然对于老教头失望,坐在茅草铺就的简单床铺上,凯特琳还是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疲劳。

她挣扎着起身把门筏上,手中摩挲着匕首,头刚刚沾到枕头便不省人事。

……

双桅帆船暴风舞者号停泊的码头,船员们一个个看着面色不善的船长。

自从码头管理署回来,泰洛西船长就不对劲,对着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

水手们劳累辛苦那么多天,经历了两次暴风的洗礼,本以为到了君临就能够快活上一阵子,更何况乘客的官家女士慷慨,每人能有一枚银鹿小费,很多人已经按耐不住,要么想好去消金窝挥霍,要么考虑在风月街花光手里的现金。

这个年头绝大多数水手不会存钱,一是因为航海风险极高,动辄丧命,比起身外之物及时行乐才更要紧,万一能够活着回乡,光是最后一趟的收入也够让家里翘首以盼的老婆孩子们过上好日子,真不用在航程中间节省什么。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还不快给我清洗甲板,你们以为我是靠什么养活大家的,没有主顾愿意光顾暴风舞者号,就没有收入,大家都别想好过!”,莫里欧吃了黑火一样,吹胡子瞪眼,用泰洛西人特有的粗狂瓦雷利亚方言大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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