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的便把人拉到桌前坐下,成铭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滔滔不绝的班主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告辞出去了。
班主走后,屈青宇忍不住打趣:“这班主对你倒是热络的很。”
成铭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平日里和吴晋一道来,都是他在应付,却不想这班主如此话多?”
说起吴晋,屈青宇倒忍不住疑惑了:“吴晋他家老爷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将他防的这般紧,许久都没见过了?”
提到吴晋,成铭的脸色终于才好了过来:“他爹最近身子不好,听说有位莱阳县令的门生要来看他,当年和他还做过几年同窗,两相对比之下,自然就防的紧了些。”
屈青宇点了点头,笑道:“吴晋本来就跟咱们不一样,当年若不是结识了咱们这种纨绔子弟,说不定已经是前途辉煌了。”
这话虽然有些夸大其词,却也是实话,吴晋当年被他爹逼得紧,整日坐在书桌前痛不欲生,日积月累的,虽没什么大学问,好歹比他们有出息。
不过嘛,这天性压抑久了自然就压不住,碰上了屈青宇他们这一众人后,可谓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顿时就解放天性了。
成铭听他言语之中竟还有些难得的感慨,当即拉过话头:“不是听戏的吗,怎么扯远了,来,听戏听戏!”
楼下满堂高坐,热闹极了,台子上绯袍玉面的祝英台遇上老实本分的梁兄,十八里相送,又气又急,一副的小女儿姿态偏还带着几分难以言表。
“好!”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随即众人都跟着叫。
喝彩并着掌声,震的耳膜都疼,皇帝过寿都没这么热闹。
屈青宇手里的桂花糕都差点被吓掉,盯着台上绯袍玉面的祝英台,欲说还休的姿态拿捏的炉火纯青,连屈青宇这种风月场上的人,都忍不住来了兴致:“这就是君莫问?”
成铭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一副看戏的语气:“怎么,瞧上了?
“哪能,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人。”低头喝了一杯茶水,怎么看都有股子心虚的意思。
“她呀……”笑着叹了一口:“你就别想了。”
屈青宇心里本没这层意思,他虽风流了些,也不至于见着人就往上扑,也得是合心意的才行。
可如今,听成铭这么一说,反倒觉得有意思了,再拿眼去瞧台上的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虽然样貌被厚重的脂粉盖被子住了,但屈青宇一眼就瞧出来了,便是洗净铅华,也绝对跟绝色沾不上边,最多只能算是顺眼。
“这话又怎么说?”着实瞧不出哪点出众,不知成铭何出此言。
见屈青宇眉眼间满是疑惑,成铭反倒没义气的笑得越发有深意,许久才悠悠道了句:“高岭之花,不是咱们这种凡夫俗子能折的。”
话虽如此说,语气却有些耐人寻味道,颇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闻言,屈青宇越发觉得有意思了,丢下了手中的桂花糕,往前靠了靠:“高岭之花?怎么个高法?”
成铭顿了顿,许久才蹦出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说罢还忍不住点了点头,显得自己多有才华似的。
屈青宇眼睛亮了亮:“哦~那是得好好会上一会了。”
脑海中不由的搜罗起传言里的君莫问,只听说,燕子回楼的当红花旦君莫问,有一段坎坷的身世:
这位君姑娘福气薄,出生在贫苦人家,上头还有个比她大两岁的兄长,父亲又是多病身子,一家老小的衣食,都落在了还算强悍的母亲身上。
可妇人家没什么养家的路子,时常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君莫问七岁那年,一场大雨又碰上山洪,她娘出去买菜时被埋里头了。
隔了几天,人掏出来时,嘴里鼻子里全是泥土。
这日子眼看着就要过不下去了,便只好跟着兄长满城找活计,都是半大孩子,没人敢要,也担不起这个责。
一时间,过的比那些花子还不如。
那日,恰好遇上外来的戏班子招人,家里人商议着送她到戏班子里谋生,说的好了,是为她日后的生活打算,说的难听了,就是卖女儿。
父亲和兄长商量的时候,她在院子里听得真真儿的,什么话都没说,眼泪一抹,转身就去了戏班子,一锭拇指大的银子就把自己给卖了,回去把银子交给她爹后,就跟着戏班子走了。
碰上这么个身世,性子孤高内敛点倒也是情理之中,看着戏台子上的人,胸襟宽广的屈小侯爷如是想到。
“你若不是真心,便别去招惹人家了。”在风月场中,比屈小侯爷没好到哪里去的成铭,竟难得的说了一句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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