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

这叫请求还是命令?

姜屿面无表情地说:“本王身边不缺人,更不需要初出茅庐之辈。”

“殿下,没有谁一生下来就会打仗,末将打小就想从军,可是我爹不准,这次是我死乞白赖地求他,他才答应的,既然来了,我就得拿着战功回去给我爹瞧瞧!”

“你爹的部下今日刚为你讨过赏,难道他们不会在你爹面前替你说好话?你还想要什么战功?”

“杀几个敌人算不了什么,我想成为像殿下一样的英雄。”

姜屿唇角一扬,仅是瞬间的事,他不是在笑,是在嘲。

“听说殿下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是能独率千军万马的大将,立过不少奇功。”

“本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没想过要当什么英雄。”姜屿端起桌上的酒壶,将最后一点残酒倒进了杯中。

佳酿入金樽,声音清冽,他又徐徐言道,“与其说时势造英雄,还不如说英雄是为时势所迫,你现在身不由己?用得着去送死?”

宁北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急道:“以末将的身手,怎是去送死?”

“够了,你所求之事本王知道了,但是本王不允。”姜屿的脸色沉了几分。

“末将知道殿下怕末将会添乱,但是末将真的很想向殿下多学学,殿下你可是末将最最最钦佩的人。”宁北安说得越发认真。

姜屿却似置若罔,对此不言一字。

宁北安不甘心,反问:“如果殿下是末将,殿下会怎么做?”

“待在父母身边,心安理得地受父母的娇惯,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姜屿起身,朝门走去,又放缓脚步指了指宁北安,“这是本王唯一无法实现的事,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我不想,殿下,你就答应我吧,看在我想为大祁尽忠的份上。”

“回去睡觉。”

“殿下!”宁北安快步冲到姜屿面前,挡住了姜屿的去路。

他自知此举放肆,因而心生畏惧退到一边,埋低了头。

姜屿瞥着他,“你不是不怕死?”

“末将要死也得死在战场上!”

“你说你钦佩本王,你爹答应了吗?”姜屿扫了宁北安一眼,抬手撇开他,往外走去。

宁北安在姜屿身后喊道:“末将跟殿下说实话好了!”

“实话”二字往往最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宁北安费了好一通口舌,竟是在绕弯子,他听了一堆无用的话,只剩最后一句实话,听听也无妨。

姜屿在门外止步,头也不回地道:“讲。”

“我想成为殿下一样的英雄,是因为她喜欢殿下你这样的人。”

“她?”

宁北安支支吾吾:“还能有谁,寒姐姐呗。”

姜屿背对着宁北安,宁北安看不见他的神色,只知道殿下没有再急着走,而且很久都没有说话。

宁北安又补话道:“殿下别不信,这是姐姐亲口说的,她仰慕殿下的战功,夸殿下武功好,还说殿下对她很是照顾。”

“那又如何,这是本王同她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她对殿下来说只是一个婢女,可她对我来说就像命中注定,因为我对她一见钟情!”宁北安愁眉苦脸,“殿下不能接纳她,我愿意照顾她,但是我希望她能像喜欢殿下一样喜欢我,所以我得成为她喜欢的样子。”

“荒谬。”姜屿云淡风轻地道,继续前行。

“殿下,末将说的是实话,末将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只要殿下答应让末将随军西征,末将一定拿出看家本事,替殿下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姜屿再次停下脚步。他难得听一个人苦口婆心地说上半天,不是他有兴致,而是宁北安确有几分像他当年,谁不曾年少轻狂过?

“即使本王让你去,你也成不了本王这样的人。”姜屿侧目,“还有,命中注定?你知道什么是命中注定吗?”

姜屿已无耐心,不等宁北安回答,边走边留下一句:“她的卖身契在本王手里,这才是她的命中注定,至于你说的什么一见钟情……那叫八字没一撇!”

北边的月亮比起南边的要大,要圆,华盈寒站在巷口看了很久。

宁北安请姜屿借一步说话之后,她和李君酌就一直在原地等待。

月亮这个东西,容易勾起人的思绪。华盈寒靠着墙,抄手望着月亮,有些走神,一时间没能察觉到谁来了,等她回过神,见李君酌站得规规矩矩,她转眼才看见有人一声不吭地到了她面前。

姜屿不仅不作声,还看着她,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跟想将她看透看穿似的。

他那谜一样的眼神,让人莫名其妙,华盈寒娥眉轻蹙,“王爷看着我做什么?”

姜屿收回目光,没有回答,移步往前走。

华盈寒跟在后面,好奇:“小将军与王爷说了什么?”

她问了,但是尊神沉默不语,不乐意回答,她只能当没问。

过了一阵,姜屿在前面说道:“本王有样东西要给你,就当犒赏你陪本王走这一趟。”给她东西?

华盈寒不免好奇:“王爷要给奴婢什么。”

“一会儿你自会知道。”

回到住处,姜屿吩咐李君酌进屋去取东西。

不一会儿,李君酌捧着一枚长长的锦盒出来,递给华盈寒,“寒姑娘。”

华盈寒看向姜屿。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开,她才伸手去解系绳,揭开锦盒。

里面躺着一柄银剑,在月华下泛着柔和的微光。

她的指尖轻抚过剑身,触感冰凉,锻造技艺无可挑剔,一看就是出自天下最精良的铸剑师之手。剑鞘和剑柄上还镶嵌着晶莹剔透的月光石,给这把饮血利器添了一个好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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