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明白了。”
赵鸣带兵冲下山坡,扑向敌军后方,但是前面的大军还没能攻破敌军阵地,敌军后方的防线仍旧坚固。
华盈寒握紧了缰绳,一鞭挥下,骏马沿着山路飞驰下去,冲至敌军阵营后。
敌人发现了她,围聚到马旁,拿着长矛齐齐朝马上的她刺去。
华盈寒踩着马镫凌空跃起,避开了敌人的攻击,又踏着马鞍纵身跳入阵地。
她脚着地的一瞬,佩剑出鞘,横扫向周围的敌人,剑光飒如流星,剑身顷刻沾血。
两年了,她的剑才再次在战场上沾上敌人的血。
华盈寒凭借在沙场上磨砺出来的身手,硬生生地在敌人后方劈出一条血路。
赵鸣见了,近乎冻在了原地。这个姑娘之前运筹帷幄,用妙计大破敌军已让他们刮目相看,如今杀起敌人来是既勇猛又利索,不是武将却比将军还要威风,让他们这些食朝廷俸禄的将领自愧不如,
她在前方奋力拼杀,替他们扫去了不少障碍。赵鸣忙带兵跟上,顺着她开辟的路深入敌军阵营腹地,搅乱了敌人的阵脚。
华盈寒边杀敌边寻找姜屿的身影,她不是想见他,而是想躲着他,毕竟她当个平庸的小婢女,比让他刮目相看要稳妥。
她前面围着人山人海,多是敌人,而她的身形在一群狄族人里显得很是矮小,她看不见多远的地方,只看得见阵地中央插着一枚旗帜,高高的,在风里飘扬。那是狄族的军旗。
如今她身在祁国阵营,剑上沾满了狄族人的血,看见那面旗帜难免心烦。
华盈寒解决掉身边的几个敌人,飞快地摘下一个祁军士兵背上的弓箭,置箭拉弓,箭首直指军旗处。
她拉弦的手一松,旗杆“咔嚓”折断,狄族的军旗当着所有狄族人的面从空中坠落。
赵鸣再次目瞪口呆,他第一次在个姑娘家身上见识到什么叫百步穿杨!
他想,寒姑娘若是个男子,即便年轻,无法成为聂将军那样的大将,但聂将军麾下的小将定轮不到他来当。
“寒姑娘,敌军的主将在那儿!”赵鸣指着那面旗帜落下的地方。
华盈寒又取来一支箭。
赵鸣明白寒姑娘的意欲何为,便带着几个士兵替她解决掉冲上来的敌人,扫清周围。
华盈寒已经置好羽箭,一直瞄着那个地方,可那将领骑在马上左右厮杀,身影一直在晃动,周围还有不少祁军将士,她贸然放箭很容易误伤他们。
她屏住呼吸,纤指松开,羽箭“嗖”地射了过去,近乎擦着一个祁军小兵的头盔过去,再直直地没入敌军将领的胸膛。
与此同时,一柄银剑也正好刺向敌将,但是他的剑比飞箭慢了一步,剑刃还没能贴上敌将的脖子,敌将已经中箭坠马。
华盈寒放下弓,心下一愣。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那个拿剑的人的面目,但是她认得那身铠甲。
她可没想和谁打照面,慌忙背过身,躲避他朝这儿投来的目光,心下庆幸,还好她特地穿了身小兵的盔甲,混在人海里并不起眼。
“寒姑娘好箭法!”
华盈寒忙将弓往赵鸣那儿一丢,“别瞎说,不是我。”
赵鸣又惊道:“姑娘你看,那是王爷!”
敌军主将已亡,狄族人溃败是迟早的事,这儿不需要她了。华盈寒就地转身,“赵将军,我今日在军营里,没来过,千万别提起我。”
“诶?”赵鸣正纳闷,可他还没来得及多问,寒姑娘就已沿着来时路杀回去,半道牵了匹无主的马,策马跑离了战场。
狄族人多,这场仗还是打到了傍晚,祁军竭尽全力终于将敌军击溃。
战火平息,姜屿接过李君酌递来的锦帕,擦拭着剑上的血污。
赵鸣上前见礼,“参见王爷,末将护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本王要你护什么驾?”姜屿原本只是瞥了赵鸣一眼,转眼间见他背上还背着弓,问,“刚才那两箭,你射的?”
赵鸣拱手,“回王爷,是末将。”
“本王从前怎不知聂峰麾下还有你这等将才。”
赵鸣心下欣然,又不得不谦虚,“末将箭术不精,让王爷见笑了。”
姜屿命李君酌取来一支箭交给赵鸣,指着不远处剩下的半截旗杆,“射中它,本王封你为都尉,赏千金。”赵鸣捧着箭,脸上的笑容格外僵硬,额头还直冒着冷汗。
他扭头看向那半截旗杆,从这儿看过去只有手腕粗,而寒姑娘方才射的时候,隔得比这儿还要远,他若连这都射不中,怕是没法向王爷交代……
赵鸣心里忐忑,半晌没有动手。
李君酌催促:“赵将军还不快?”
赵鸣这才缓缓背过手摘下弓,心神不宁地将箭放到弓上。他举起弓箭,可是手却不听使唤地发起了抖,以致箭头到处乱晃,他怎么都瞄不准旗杆。
姜屿将剑归鞘,在他身后走了两步,边走边说:“射中了,本王许你功名利禄若射不中,你可知欺骗本王会有什么下场?”
赵鸣的手本就抖得厉害,听见这话,吓得手乍然一松,弓和箭从他手中掉落,砸在了地上。
在大祁,欺瞒景王和欺君没什么两样……
赵鸣的脸近乎白成了一张纸,他转身便跪下,战战兢兢地磕头,“末将……末将该死!”
“何出此言?”
“回……回王爷,射杀敌将的人不……不是末将。”
“怕什么,你大破敌军,解了丹城之危,本王赏你还不及,岂会杀你。”姜屿低眼看向跪在他跟前的人,又言,“但不知究竟是本王不识英才,忽略了你,还是聂峰不懂知人善用,委屈你至今还是个云骑尉?”
赵鸣又是一怔,伏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直呼:“末将罪该万死!”
月亮高挂在天上,急促的马蹄惊破静夜。姜屿带着大军赶到五千兵马扎营的地方,下令军队在此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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