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早已捕捉到了一抹玉色,在她的发髻上,和她清丽不俗的样貌很相配。
华盈寒察觉到了姜屿在看什么。她之前领的月钱够买不少这样的首饰,而姜屿只知她把银子给了秦钦,又不知她有没有给自己留什么,她能有支玉簪不足为奇。
她虽不擅长装扮自己,但今日出门的时候照过镜子,这样的打扮还行。
姜屿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了句:“真丑!”
华盈寒脸一垮,她懒得和谁计较,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应道:“王爷说得是。”
李君酌疾步走来,呈上文书:“主上,南疆来的军报,周国的二十万大军仍驻扎在岳州,没有要撤军的迹象。”
华盈寒闻言皱了下眉头,起身退到一旁站定。
庆明帝在祁国南面屯兵的事她知道,她还为此纳闷过,因为这不像陛下的做派。
自大周上次败给祁国后,陛下已不愿主动招惹祁国,怎会备战。
无论是谁的主意,如此屯兵和挑衅没有两样,再来个不愿撤军……
华盈寒觉得不妙。
姜屿略扫了眼奏报,道:“他们是在试本王还剩多少耐心?”又问,“带兵的人是谁?”
“回主上,是南周太子。”
华盈寒心又是一沉。谢云祈是在蜜罐里泡大的,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素来骄傲自满,他父皇忌惮祁国,他未必忌惮。由此看来,不撤军可能是谢云祈的意思。
“他带着人马千里跋涉实在辛苦,本王若不给他点回音,岂不辜负了那位太子殿下?”姜屿放下奏报,下令,“调三十万兵马到盈州待命。”
三十万兵马……即便不是立马开战,也足以令华盈寒心惊胆颤。无奈的是她还不能表露出来,不能让姜屿觉得她在向着大周,担心大周。
他们在说正事,她正好可以借机离开。
华盈寒转身离去。
姜屿的视线里一直都有她,从未忽略过,她一声不吭就要走,看上去像在生气。
他刚才说的不过是句玩笑话,针对的也不是她,而是她头上的发簪。
这儿是他的王府,她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不用他刻意去探,他也一清二楚。
他不拦她,不怪她,不代表他不生气,而是她性子倔,又常把什么救命之恩挂在嘴边,在此事上对她宜疏不宜堵,他才没有命令她不许去什么地方。
“盈盈。”
华盈寒停下,没有回头,“王爷有什么吩咐?”
“本王还给你准备了东西,不想瞧瞧?”
华盈寒微微转过脸,“王爷又要给奴婢什么?”
姜屿没有作答,看了李君酌一眼,示意李君酌去取。
李君酌领命离开。华盈寒站在门口等待,不一会儿,她的眼中果然多了一样东西,不是东西,是个人。
她还在为两国对峙的事忧心,看见来人,神情不仅没有缓和,还更添霜意。
她没有多大度,做不到将什么恩仇一笔勾销,有时她能笑对仇敌是因为她不得不这么做,但如果没有必要,她断不会对一个曾想置她于死地的人笑脸相迎。
她昨日在宫里不曾见到过谁,就在她近乎快要忽略了这个人时,月慢姑娘就出现在了景王府,到了她的眼前。
月慢走到暖阁门外,福下身去:“奴婢参见王爷。”
“这就是王爷给奴婢的惊喜?”
华盈寒唇角微扬,只说了一句话,说完便与月慢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华盈寒没走出多远就遇见了李君酌,他正端着一个樟木箱子过来,见到她似乎很吃惊:“寒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她没有吱声,回头看了眼暖阁处,那身影还跪在门口。
“那是谁?”李君酌好奇。
“月慢。”
“什么?”李君酌这才真的吃了一惊。
华盈寒知道姜屿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他不会主动让月慢回来,但是他很孝顺,如果太皇太后执意要让月慢留下,他也不会逆母亲的意思,坚持将谁拒之门外。
她正想移步离开,李君酌叫住她:“寒姑娘你先别急着走,容我去向主上复命,再把这些东西给你。”
“不急,王爷如今要调兵对付周国,一定会很忙,我不便打扰,王爷若有别的吩咐我再过来。”
天上的雪还在下,华盈寒记得有个人自恃身子好,对漫天的雪视而不见,还穿着单薄的衣裳在那儿调兵遣将。
他要是病了,她想躲着不照顾他都不行。
华盈寒又言:“君酌大人,王爷再是日理万机也该当心身子,天凉,一会儿劳君酌大人给王爷添件衣裳。”
李君酌听得出来寒姑娘的语气不太高兴,可话说回来,纵然事情过去了一年多,也不代表寒姑娘就该原谅谁。换作是他,同样做不到放下过节,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让给他撑伞挡雪的下人去送华寒姑娘,又遣了个下人去取衣裳,他则端着箱子冒雪回到暖阁。月慢还跪在暖阁门外,主上一直没有唤她起来。
月慢抬眼看向李君酌,轻颔首:“君酌大人。”
今日的雪比昨日下得大了不少,一个姑娘家跪在瑟瑟寒风里,再加上那悻悻的眼神,看上去怪可怜的,想必这也是月慢选择在门外跪下,不进去见礼的原因。
她的苦肉计连他都诓不过,怎骗得了主上,何况主上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或者说值得主上怜惜的仅寒姑娘一人。
月慢在对他打招呼,李君酌只是点了下头,而后径直进去,把箱子放到矮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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