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姜衍拍了下手,又皱眉挠了挠头,“都是黑漆漆的地方,刚刚那个小子不会也亲姑姑了吧。”好吧haz8

姜屿正准备离开,闻言立马止步,“小子?什么小子?”姜衍瞧见伯父好像不太高兴,鼓了鼓帮子,慢慢讲道:“刚刚衍儿领姑姑出来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小子,姑姑说那是她的朋友,然后他们俩就上角落里说悄悄话去啦,就像你们刚刚躲在树后一样的。”

“说了多久?”

“就……一小会儿。”姜衍竖起小手指。

姜屿阴沉的脸色没有因此缓和。那个人谁他心知肚明,他曾觉得她的心思宜疏不宜堵,可他的耐心有限,能容一次不代表能容下所有,更不代表他会一直容忍下去!

他负手离开,走得缓慢。

夜已深。

华盈寒抄了好几卷经文还是难以平定心绪,上床睡觉,又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难受。

其实就算今夜发生的荒唐事是真的,她应该坚信姜屿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她有自知之明,她不是十五六岁、嫩得还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她已年满双十,换作别的女子像她这么大都该相夫教子了。

她也没有什么绝世的容貌,谢云祈那些堂兄弟们的戏谑她是没往心里去,但她也有自知之明。何况论容貌,府里的婢女全是太皇太后在祁国境内精心挑选来的,她身处万花丛里,更显得十分平庸。

他能图她什么?

才华?聪明?

又不是选幕僚……

对选妾室而言,男人最看重的应该是容貌和气质,漂亮温婉和娇媚可人,她占了哪条?

华盈寒熬至子夜都过了才渐渐睡去,还没睡几个时辰,又不得不赶在祖孙几人起身之前起来,烧热水给姜屿洗衣裳。

他让她找人洗?她敢么?手里突然多了件他的衣裳,来路不明,任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三人成虎,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还得了?保不准又会让太皇太后以为是她引得姜屿深夜过来相会。

华盈寒不仅得亲自洗,还得找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

她选了昨晚进出的偏门附近,这儿正好是个后院,她搬来矮凳和水盆,在微明的天色里默默搓着衣裳

华盈寒没怎么睡觉,有人更是经历了一个不眠夜,昨晚他心里的高兴只存留了不到半个时辰,后来他得知她在来之前还见过秦钦,心里所有的欣然便烟消云散了……

他有多介意?

他甚至连杀了秦钦的心都有!

何况那个秦钦本就该死,从前不杀是觉得太过便宜了他,如今却是因她而不能轻易下手……

倘若他杀了秦钦,只怕他还没能将她握住,从此已再难握紧。

拂晓时分,姜屿还独自在府中漫步,不知不觉,走到了昨晚同她相处的地方,天蒙蒙亮,那棵树后空空荡荡。

再往前就是璃秋苑的偏门,明知他不能轻易进去找她,还是控制不住想往那处走去。

门外没有守卫,姜屿本想站一会儿就回,却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水声。

他将木门推开一丝缝隙看了看,视线里忽然映入一抹身影,给人一种拨云见日、柳暗花明之感,也给他沉沉的心添了份惊喜。

华盈寒还埋头搓着有泥渍的地方,眼前出现了一双锦靴,她认得鞋的主人,便没有抬头,自顾自地洗着衣裳。

姜屿见她不理,他也不生气,拂去旁边石梯上的尘土,坐下淡淡道:“本王让你找人洗,你偏要自己洗,这么在意本王?”

华盈寒正抖着湿衣裳,闻言便将衣裳团成团往水里一砸,霎时水花四溅,还有几滴溅到了姜屿的鼻梁和脸上。

“你真是放肆。”

明明是在责备她,姜屿却闭上了眼眸,话却说得缓而沉,带着几分慵懒和宠溺。

华盈寒继续埋头洗衣,冷言:“要打要罚,王爷看着办就是。”

姜屿的目光扫了扫门外,瞥见一抹衣摆,他徐徐言道:“不怪你,怪本王,怪本王太宠你。”

华盈寒只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可比起昨晚这还算轻的了,想起那些荒谬的事,她实在不想搭理他。

姜屿俯下身。

华盈寒吃一堑长一智,飞快地往旁边缩了缩,有意要避开他。

姜屿不依不饶地凑上来,“你准备让本王就这样去见母后?”

华盈寒颦眉,这才抬眼看了看他,见他的鼻梁上还挂着一滴水珠,正沿着挺立的鼻梁往下滑落。

不知怎么的,她的思绪一下子飘回了去年秋天,那时他从浴池里出来,水珠也是这样滑过他紧实、线条分明的背……

那时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反而局促,她忙掏出手绢替他擦去水滴,好让他离她远些。

“如此体贴,也不枉本王宠你。”姜屿的嘴角上扬些许。

他仔细瞧着她,不难发现她的脸颊又染了一层红晕,又问:“你在想什么,脸竟红成这样?”

“我能想什么?”华盈寒为姜屿自己瞎猜,尤其是往昨晚的荒唐事上猜,自己答道,“想快些洗完衣裳,好去服侍两个小主子起床,陪他们玩上一日,再回房抄写经书。王爷近来国事繁忙,奴婢也没闲着,还能有心思想什么。”

“真是辛苦。”

“王爷若能体谅奴婢,就请给奴婢一点闲暇,”

姜屿沉默了一阵,徐徐讲道:“盈盈,难道你不觉得只要你一句话,什么事都好商量?”

华盈寒沉默不语,她一向不怎么乐意欠他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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