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坐好,都是我不好……”
“好孩子,是爸不好,爸对不起你和你妈。”
迟小芳与吴庸都没有料到冷梅浅突然叫出那声“爸”,就看到白启明老泪纵横,哭的鼻涕都出来了。
吴庸对着迟小芳使了个颜色,转身抬脚下楼而去。迟小芳犹豫了一下,叹息一声,抹了抹发红的眼圈,跟着吴庸下楼。
……
吴庸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他猜到梅浅会认父,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表态。梅雪今天不来是对的,要不然梅浅叫不出那一声“爸”。
从此世间没有冷梅浅,只有白梅浅。
迟小芳真心为白启明感到高兴,拉着吴庸在菜市场买了鱼、猪脚、牛肉和一大捆蔬菜。付钱时,吴庸要付账,被迟小芳拒绝了,说他们父女俩的事情多亏你从中调解,才有今天相认的结果,我代老白感谢你,小吴你是个好孩子。吴庸说都是我应该做的,他心里知道,自己是有私心在的,冷梅浅如果不与白启明相认,等于资敌。冷梅浅经营冷氏新竹医药多年,早已掌控了企业,把这个企业还给冷新竹,是吴庸不愿意的。从情感角度来说,吴庸不愿意看到梅浅站在冷新竹那头,就算冷新竹外表再冷漠,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女儿回到了生父身边,而他某种阴暗的心愿被打碎破产。这是近段时间最大的喜悦。
迟小芳拉着吴庸在菜市场磨蹭了近一个小时,再回到白家,上楼见到父女二人在低声谈话。
“我们回来了!买了一大捆菜,迟姨说今天这个日子值得庆祝,白叔,把你藏的好酒拿出来。”
“这小子,早就惦记我那几瓶老酒了。”老白在梅浅面前告状一样,像个找到了爸妈的小孩撒娇。
梅浅笑着不语。她眼含感激地看着这个小他三岁的“小男人”,是他在身后推着自己迈出了这一步。吴庸此去盛海,祸福难料,正是他以这个为楔子,导演了这一出认亲戏码。梅浅心里担忧着他的安危,想要他放心前去,这才答应一起来远志医馆看望白启明。那一声“爸”叫出口,心里拥塞的情感再也掩藏不住,看着白启明老泪纵横的模样,心里最柔软的那一个地方被占满,一种天然的情感主宰了整个身躯,她突然平静下来,倾听他诉说这些年的经历。白启明早已熟知人心,故意挑一些轻松的话题来谈,说一说过去二十年遇到的奇闻轶事、温暖亲情。这对熟悉又陌生的父女仿佛回到了腿伤之后的那段时光。
吴庸卷起袖子,择菜、洗菜、切菜、备料……一旁的迟小芳看着吴庸轻车熟路,嘴里连连称赞,眼里饱含欣赏。迟小芳眼里的吴庸年轻有为,外表俊朗,性格好,会做饭,嘴巴甜,对长辈很尊重,年纪虽然比梅浅小了几岁,不过“女大三,抱金砖”,老白也很欣赏吴庸,这要是以后真成了一家人,啧啧
“迟姨,这个西红柿用来炒鸡蛋,还是做汤?”
“梅浅,你想喝汤还是吃炒鸡蛋?”
“我都可以,爸,你看呢?”
“女儿说可以就可以。”
“得令。”吴庸心里说,老白你膨胀了啊,这就开始炫起了女儿,看那张老脸,褶子都笑出来了。梅浅可能觉得自己坐着看吴庸忙来忙去不合适,走进厨房问,我来帮忙?
迟小芳连忙说,那行,你俩张罗起来,我退位让贤。
吴庸说,梅浅手艺好,她来了我就要让开了。
迟小芳说,是吗,还真不知道,我去擦桌子,你们尽情发挥,笑呵呵地跨出厨房门,俯身到白启明身边说,我看两个年轻人很般配。
老白心情极好,不过还不敢在这件事上说什么,毕竟女儿是他的女儿,但谈不上感情基础深厚,贸然对她的私生活指手划足徒然惹女儿生厌。又不好驳了迟小芳的好意,就说年轻人的事情,看他们自己吧,不过小吴这家伙不缺桃花,真要是当我女婿,可要好好收一收心。迟小芳不知道吴庸的私事,闻言诧异地看着白启明。老白说,有些事不好在这儿说,咱就看着就好,女儿肯认我已是万幸,不求其他。
白启明知道,吴庸一身麻烦,这是他放在心底的话没有说出来。作为父亲,他不希望女儿嫁给一个行走在刀锋上的男人,哪怕他们确实般配,这个年轻人于他有恩。神域是个什么存在,梅浅也知道,白启明比女儿了解的更加深刻。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为了脱离神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如果未来吴庸与梅浅真在一起,他又该担惊受怕了。对于断腿残疾他自然在意,可更加在意来之不易的父女团聚,人心自私,所以他会反对吴庸与梅浅在一起,嘴上说着任由年轻人发展,心里早已打定主意。或许该在女儿面前提一提罗裳和林遥的事情。这孩子自尊心重,想来不会接受一个这样的男友。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个炒锅一个汤锅,出菜很快,四个人,八菜一汤一个多小时就齐活。
白启明笑呵呵地开了一瓶老五粮液,迟小芳倒酒,四人碰杯庆祝,气氛温馨融洽,白启明连着喝了几杯,酒意上涌,眼圈也红了,多年以来盼望的这一幕终于实现了,恍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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