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踏上这片遥远而陌生的土地,站前大街穿梭的车流和闪烁迷离的霓虹灯,让邵群飞舟车劳顿的大脑,产生一丝晕眩之感。
天气异常闷热,他走出车站广场,沿着街道一路向前,搜寻栖身之所。
街道两边是参差不齐的门面房,摊贩们做着各种花样繁多的小生意,招呼叫卖声此起彼伏。
邵群飞看的眼花缭乱,拖着逐渐沉重的脚步,往前行进。
一路上,不时的有小胡同或者小房间里散发出粉红色的灯光来。邵群飞只要多看一眼,立刻便有女人扭动着身子走过来朝他招手。
“先生,需要服务吗?”
“先生,住店吗?价格便宜,服务周到,包你满意!”
“来呀,小朋友,不要走嘛!”
邵群飞看着他们轻佻的身姿,甜的发腻的声音,以及诡异的神色,吓的赶紧就闪开了。据说这是沿海发达城市浮华的象征,也是政府多年治理却仍然难以肃清的乱象。邵群飞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道听途说不少,那是生存于现代空间的另外一个世界。
邵群飞一路上寻找着落脚处,也不知道拐过了几个弯,跨过了几条街,闪避了几个那世界。总之一路走来,能入他法眼的宾馆酒店没几个,不是狭小脏乱,就是价格昂贵,没一个合适。而他的双腿,却也不争气的越来越软,越来越沉重。
前面的路渐渐空旷,行人稀疏,夜灯渐暗。夜的喧嚣淡了下来。
邵群飞停下脚步,揉了揉膝盖。这时候,他看到前面胡同口有一间低矮的小平房,房子的屋檐长长的伸了出来,屋檐下有一个破旧的小推车,车上杂乱的堆了一些秸秆和稻草。
邵群飞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前面的光线越来越暗,继续前进是不行了。他往来时的路上看了看,那些游离在夜色的服务女郎,幽灵一般时隐时现。回头路看来也是不能再走了。
邵群飞看了看那个小平房,走了过去,把行李包往房檐下靠墙一扔,坐在稻草上面,腿部的肌肉立刻放松下来,浑身舒畅了许多。
看来今晚只能先在这里将就过了。
邵群飞裹紧衣服,斜靠在平房的屋檐下,闭幕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开始下起雨来。零星的雨点扑打在邵群飞身上,他浑身困乏,无力理会,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茂密的树林里,云雾象一缕缕柔纱,飘逸缭绕。温暖柔和的阳光从树丛的缝隙里投下来,洒落在低矮的灌木丛上。灌木的绿叶上布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被阳光一照,四散着耀眼的光芒。林中的云雀三五成群,叽叽喳喳上下翩飞。
层林深处,隐隐约约有一个低矮的茅草屋。屋前有一个开阔的场院,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院边,垂手玉立,飘飘渺渺,依稀可见。
邵群飞看见那老人,正想扬起双臂挥手致意,却突然从山顶飞流而下一条瀑布,击打在半山腰上,四散的水花朝着邵群飞迎面飞了过来,他急忙转身就逃。刚才那位老人也是影影绰绰,转眼间不见了踪影。树林里那些鸟儿、绿叶、阳光什么时候也消失了。邵群飞只感到朦胧的水汽笼罩全身,窒息得几乎快要断气,不由得大叫一声……
先生,小先生……”
一个老人的声音,把邵群飞从噩梦中拯救了出来。
邵群飞睁开眼睛,一夜的雨水夹杂着梦中恐惧的泪水,使得邵群飞双眼模糊。他缓缓地抬起头。
眼前是一位面目和善的老太太,脸上刻满了皱纹,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邵群飞定了定神,看了看眼前宽阔的马路,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蹲坐了一夜。
他用力一撑,想坐起身来,发觉胳膊上已没有半分气力,浑身散了架似的,这一撑却摁了一个空。
“小先生,你怎么蹲在这里?你从哪里来?”
听见老太太的询问,邵群飞想解释两句。刚一开口,却发觉喉咙象塞了东西一样疼痛干涩,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小先生,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感冒了,外面凉,要不先到家里去休息一下再说。”
老太太说完,走过来要搀扶邵群飞站起来。
邵群飞摇了摇手,咬了咬牙努力站了起来,一路跟着老太太回到家里。
老太太家里家具不多,收拾得很干净。邵群飞浑身发软,歪倒在布质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从厨房里端来一个大碗,放在邵群飞面前。
那是一碗漂着两个荷包蛋的面条,热气腾腾,上面铺着一层葱花和几个切成薄片的红色蕃茄,看上去令人垂涎欲滴。
“孩子,快把这碗面条吃了,吃了身体就好了。”
邵群飞望着面条,眼眶不觉有些湿润。他感激地看了老太太一眼,稳定了一下情绪,浑身的酸痛感消退了很多。肚子这时候开始咕咕作响,他索性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老太太又翻箱倒柜搜罗出来一大堆药,摆在邵群飞面前。
邵群飞从里面找了些感冒药吃了,休息到晚上,身体渐渐恢复过来。
老太太忙前忙后一整天,象伺候自己的孩子一样,又照顾邵群飞吃了晚饭,收拾完毕,这才坐下来,听邵群飞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你这孩子,一个人跑这么老远,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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