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静妏越哭越伤心,似乎又想起了更多的痛苦往事。

邵群飞看着肖静妏悲痛欲绝的样子,仿佛自己的冷酷决绝摧毁了她的整个世界。

过了一会儿,肖静妏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抽出桌上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骏飞,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公交车了。”

邵群飞迟疑了片刻,仔细想想,却并没有想出其它的办法回家,便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汽车缓缓的向前行进,道路两旁的迷离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散落在车窗玻璃上,让邵群飞感到眼花缭乱。

“骏飞,你要是累了,明天可以休息,我给你向王老板请个假。”

肖静妏的语气异常的平静,邵群飞一时琢磨不透她此刻的心情。

“没事儿,明天我还是去吧,谢谢你了。”

肖静妏便没有再说话,汽车很快到了邵群飞住地附近的十字路口。

邵群飞走下车,肖静妏看了他一眼,说了声“晚安”,踩了一脚油门,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色中。

邵群飞吁一口气,感到浑身疲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旅途。

肖静妏回到家,彻夜未眠。

她觉得这个世界似乎要将自己彻底遗弃了。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都是那样难以企及。日子浑浑噩噩,完全没有了目标,感觉自己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难道就永远这样苟延残喘,将将就就的活着吗?

如此纠结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她才昏昏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十一点钟。

她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梳洗了一下,也没有化妆,就出门了。

天已放晴,蓝天白云衬托着被台风肆虐过的凌乱的街道,看上去很不协调。随处可见有路政工人,正在清理被台风刮倒,横七竖八的树木和广告牌。

肖静妏一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也不知道去哪里。看见路边有一家馄饨店,她便将车停在路边,下了车。

这时候,只听见前方大道上哀乐齐鸣,远远望去,便看见一排绿色的军车,缓慢地开过来。

肖静妏忍不住往前凑了上去。

只见每辆军车前方,都打着白色的横幅,上面写着“抗洪英雄一路走好”的字样。车头中央,悬挂着大幅的黑白色的画像。

听旁边的群众议论,才知道是昨天台风肆虐,洪水泛滥,牺牲了很多抗洪抢险的人员,今天是市政府为这些牺牲的抗洪英雄,举办追悼送行仪式。

肖静妏顿时心头一紧,目光快速地向车头那几张遗像望过去。

这一望,只觉得心头一寒。

这牺牲的战斗英雄里面,正有昨天她在电视画面上看到的那位军人。

“张平扬,可怜的人啊,你就这样走了?”

肖静妏嘴里念叨着,顿时眼角一热,泪水夺眶而出。那军人的容貌,在她的泪光中逐渐模糊起来。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追思观望的人群摩肩接踵地从身旁流过,直到送行的军车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这之后的一个礼拜,邵群飞没再看见肖静妏的身影。往常那些冲着肖静妏来捧场的顾客不见她出场,一个个都有些抱怨。

王国良外地出差回来,服务生的汇报让他有些纳闷。他并不知道离开的这段时间,绿野酒吧的两棵摇钱树之间,发生了怎样的感情冲突。肖静妏联系不上,摩托罗拉好几天都关机。

对于王国良来说,肖静妏简直就是他身边的一个美丽传说,近在咫尺,却又感到遥不可及。

肖静妏来酒吧三年多了,可她的情况,王国良几乎一无所知。除了唱歌跳舞招揽客人,其它的事儿肖静妏一概缄口不言,他也不敢轻易过问。

肖静妏是圈子里的一姐,她的歌声舞姿是绿野的名片。正由于她对绿野酒吧重要性,王国良不得不事事时时小心谨慎。万一哪件事情上惹恼了这个女人,一赌气走了人,那他王国良就会面临关门倒闭的风险。

“这娘们儿在搞什么名堂?”王国良暗骂着,看见邵群飞正在调试音响,便走过去询问。

“小林呀,肖小姐这好几天没有抛头露面了,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没有跟我打过招呼。”

邵群飞回答着王国良的问话,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其实他明白肖静妏没来的原因,那颗火热的心被自己伤得太深,估计还没有从痛苦中解放出来。

邵群飞本打算抽空去看看她,又担心死灰复燃,缠夹不清。干脆长痛不如短痛,要伤就伤个彻底,让她彻底打消那些无法兑现的欲念,然后获得心灵的重生。

又过了两天,正当人们满腹疑云之时,这个神秘的女人却突然像往常一样,花枝招展地出现在绿野酒吧的门口。

“哟,王老板,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好给你接风洗尘呀。”

肖静妏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丁点儿怨怒。

呵呵,这么快就重生了,真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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