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容少情回到自己的床榻上,目无旁人的开始睡觉。

燕澈道:“明日里,朕会安排人来将这里修整修整,虽说你死后会被迁出皇室宗谱和皇陵,但朕还不想看着你这么早死。”

“所以,还劳烦母后多活些时日。”

“如陛下所愿。”

……

御书房内,此时已经搭上了炉火,秋日过后,天是越发的冷,想起往年过冬的时候都会剪纸人玩,宫里的丫鬟太监们一个比一个手巧,剪出来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

今年也不例外,他让馥香拿来许多大红的剪纸,自己坐在堆积如山的奏折跟前玩起了剪子,许久没这般自在过。

别人剪出来的花有模有样,到了自己手上,就是四不像。

殿门外传来通传声,帘子掀开,是许久都不曾见过的燕清,许久没见,长得越发英姿不凡,一身蓝色长袍,潇洒又清雅,白色玉冠束发,任谁看了都会目光驻足片刻。

燕清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宁王燕清,见过陛下。”

“起来吧,你我兄弟之间就不必多礼了。”

“那肯定不行,就算皇兄不介意,但礼数还是不能少。”

燕澈放下手中剪刀:“看来你跟在老平王身边这么些年,别的没学会,这些俗套的君臣之礼倒是记的牢。”

“皇兄莫要拿臣弟开玩笑了。”

“你今日怎么有空进宫看朕?平日里看着你和老平王学习兵法,谈论朝中事物,朕以为你根本没时间进宫,还叫朕好生羡慕了许久。”

燕清被说的甚是不好意思,回道:“臣弟学得再多,也是为了能多给平洲出分力,也好让皇兄少些操劳。”

“你倒是会讨我开心,你看,朕剪的这个纸花如何?”

燕清走上前,看着桌子上一堆的碎纸,红纸被剪成各式各样的花鸟鱼虫,突然让他想起小时候,他们也曾这般玩过。

“很是不错,皇兄比我手巧的多。”

“想来,你我兄弟许久的没有这般说过话了。”燕澈招手,命贵生公公多叫了几个丫鬟太监进来,“这玩剪纸,就是得人多了才好玩。”

燕清点头道:“皇兄说的是,以前你我剪完纸花,都会贴在门窗上,等到天黑了,点上烛火,就能看到纸花倒影在屋子里。”

“……是啊。”

那一年他也才不过十岁,窗外下着如鹅毛一般的大雪,他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他的母后难产而死,父皇不是处理朝政,便是留恋在后宫的各位妃嫔宫里,他一个无人问津的皇子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度过寒冬,但就是羡慕燕清。

父皇偏爱燕清,老平王也偏爱燕清,自己明明也很想学习兵法,同老平王习武修身,可是,父皇却单独将燕清交于平稳教导,让他心中难过了许久才得以释怀。

那时的宫中流言四起,众朝臣都以为燕清会是将来的储君。

浑浑噩噩过了十载,直到他遇到了当朝太后的亲弟弟,容争,位及权臣的摄政王,一切才开始慢慢改变。

鹅毛大雪中,他穿着雪白的披风,仰望容争,是如此触不可及。

御花园的亭中烧着炉火,上面还温了一壶热酒,燕澈怯怯的坐在容争对面,看着他饮了两三杯酒后,微微红了侧脸,他只觉得这个男人真好看,不染风雪,肤如凝脂,细长的手指捻着酒杯,如同一幅画。

“想我容争阅人无数,竟也没个知心人,竟要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子陪着。”

“……我,我懂。”

容争乐了,问他:“你小小年纪的,懂什么?”

燕澈一本正经的回答:“这酒,不好喝。”

“你又没喝过,怎知不好喝?”

“因为,你喝酒的时候是皱着眉头的。”

容争愣住,目光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小皇子,随后又移开目光,如此清澈的眼神,看久了确实不太好。

“从今以后,你就是本王的人了,本王会竭力辅佐你,教导你。”

燕澈被这番话惊到,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手握权利的男人,他会帮助自己,还会教导辅佐自己,再次确认道:“你说的不会是醉话吧?”

“当然不是。”

“那我从此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没错,从今日起,你确实不再是一个人了。”容争拉着他的小手一步步走向大雪中,燕澈被雪迷了眼睛,将自己完完全全托付给了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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