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就别来红楼了。”

这是老人消失在转角时突然开口说的话,扶着水伊月起身的顾长笙闻之脸色一白。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消失的方向,想开口问为什么,但却因着老人孤寂的背影止了声。

她转头去看水伊月,却只见他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好似他根本没听到老人的话,又或者他听到了,只是觉得无所谓。

因着红依凤也算有些名头,那大夫来的不慢,顾长笙将水伊月扶回了阁楼之后便在外面走廊里站着。看着那盆有些枯败的蕙兰心情有些莫名的堵得慌。

大夫看完仔仔细细的给水伊月上好了药便提着药箱走了。这阁楼修得好,也不知这以前住这儿的人是不是爱极了这洋洋洒洒的阳光,修得是坐东朝西。正午一过,又加之这院儿里没什么树木,那太阳便直直的朝着阁楼里晒。

顾长笙站在长廊里,因着大夫出来时的声动她转了身。背对着阳光站在廊里,一身红火的长裙随风飘扬。那裙摆上秀着几只金黄的蝴蝶,也随着不停摆动。栩栩如生间,竟让她有了一丝即将乘风而去的清冷。

水伊月第一次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因为逆光的缘故。但他却觉得,她嘴角应是挂了一抹笑的。理应如此……

只是太多的理应如此,总有一天会变成本不应当。只是这么个浅显的道理,水伊月很久以后才明白……

“怎么不在床上躺着休息?”她说着朝水伊月走了过去,那张隐匿在光影下的脸渐渐露全。

她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活泼,今日多了一丝暗哑。她平日里大大咧咧,什么表情一贯喜欢写在脸上,但这次水伊月却什么也看不到。

“大夫说没什么大事……我……送你回家。”

顾长笙闻言愣了一下,今日的水伊月因为受罚的缘故脸色十分苍白,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就连唇上也没有。就好像橱窗里摆着的瓷娃娃,好像一碰就会碎似的。而那眼角下的胭脂痣却出奇的红艳,如血一般。

“不用了,天儿又没黑。青天白日的,怕什么?”顾长笙说完笑了笑,或许她自己听着这话都觉得有些好笑。

平日里无论早晚,她最喜欢的便是缠着水伊月送她回家,哪怕就是送她到红楼门口,她脸上也能乐出一朵花儿来。

水伊月踏出门槛的身影一顿,亏得他身形消瘦,那长衫总归是宽松的,不细看却也看不出他身上缠了纱布。只是终归受了伤的缘故,步履之间总归带了一丝笨拙。

顾长笙伸手去扶他,只是这一次他却只是将手搭在了一旁的门框上。

“为什么?”

他身量颇高,又是仰着头的模样。顾长笙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听得出他声音有些闷闷的。

顾长笙瑟缩着收回了手,两道细眉紧紧的皱着,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那个……”

“嗯?”

“这盆蕙兰,我想拿回去养着。”

“好。”

顾长笙终究没有问出口,她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她让水伊月回房休息,而自己则是抱着那盆枯了兰花出了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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