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淳五年十月中旬,舒童重返先前来过的小岛,小岛隐藏在芦苇荡中,每到秋天,团团芦花盛开,似雾非雾,沸沸扬扬如飞雪,煞是好看,据说数百年前有文人误入此岛,被四周芦花所吸引,一时心喜,给小岛取了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叫蒹葭岛。蒹葭者,芦苇也,可附近渔民却不懂这些,喜欢称之为芦花岛。

舒童一个多月前答应帮竹园张他们练兵后便离开了,回到书院将张炎所写的辞呈交给了山长郭炳之,郭山长看后是长吁短叹,随即又疑神疑鬼,怀疑是岳麓书院的吴山长在挖自己的墙角,毕竟像张炎这样年轻又有学问的教授实在是不可多得。

张炎在辞呈中说要回家尽孝,郭山长是半点都不信,这么多年了,你连春节都不回家,现在咋的就突然孝心大发了?

面对郭山长的一再逼问,舒童自不会说出实情,可不说又过不了关,想了半天,便用马爸爸的那句名言来糊弄,说一个人之所以要辞职,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是钱没给到位,二是心委屈了。

舒童说完就溜了,留下郭山长一个人在那里呆呆的思索。

随后舒童又借口说应张炎的邀请,要去一趟临安处理一些事务,向书院请几个月假。书院方面本就没拿他这个所谓的学子当回事,再加上他之前和张炎去过一趟临安,据说还促成了朝廷对襄阳的出兵,以为还有什么后续的事要处理,便爽快的答应了。

只是霍非这边意见颇大,说你一个伴读书童,不老老实实在书院陪自家少爷读书,整天东奔西跑的不务正业,真当我霍家银子是这么好拿的啊?

舒童却嗤笑道,说我都帮你摆平了一万两银子的赌债,你还跟我斤斤计较每月一两银子的例钱,你好意思么?霍非顿时无话可说,转而又央求舒童带上他,他也想出去见见世面。

舒童此行自不会带上霍非的,只得宽慰到,说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在书院好好读书,切莫辜负了二老爷的希望,下次有机会一定带上你,霍非这才悻悻然的作罢。

当看到舒童带着几个人将窖藏的蒸馏酒全都要搬走,这回不仅是霍非,连符二郎也炸毛了,舒童无奈之下,只得留下几坛息事宁人。

来接舒童的依然是李四郎,这回舒童没享受到黑布蒙眼的待遇,其实蒙不蒙根本就无所谓,船只一旦进入湖中央,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水面,不是久在湖上生活的人,是很难找到小岛位置的。

十月中旬已接近立冬时节,湖面上冷风嗖嗖,舒童在船舷上站了一会儿就回了船舱,很自觉的不再往外窥探,闭着眼睛打起盹来。

昏昏沉沉中,舒童又被人推醒了,李四郎进来告诉他,到地方了。

出了船舱,舒童发觉船只依旧停靠在第一次来过的地方,只是周围的芦苇已变得枯黄,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萧索。

下了船,舒童和李四郎并肩往寨中走去,身后跟着十来个抱着酒坛的小喽罗。

舒童上次离开时,曾交待过一些事情,比如听说黄州猪肉贱如土,让他们去黄州多买些小猪崽来,然后找一位会阉割的师傅将这些猪崽都阉了,又比如让他们平整出一大块空地来,作为练兵的演武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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