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文妩终于一个回身,很是随意地往他对面一坐。
而后,她也不多话,只是重新拿起旁边的帕子,捏着针慢慢刺绣。
活脱脱一副不想多交谈的样子。
见此,周瑞先打破沉默,道:“你在府中可还习惯?若是住得闷了,可以来宫中住一阵,或者,朕得空了,咱们去城外走走。”
闻言,文妩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眼光中透着些无言的冷然。
“陛下此话,应该多对着文媚说才是,怎么反倒用错了对象。”
而后,她又道:“而且,习惯不习惯的,这都是小女子的家,轮不到您一个外人来过问。”
“你你非要如此呛白朕不成?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
闻言,文妩停下手中的动作,正色道:“好,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
说着,她索性将手中的活计往桌上一丢,坐正了身体,认真地看着周瑞。
“首先,我最后一次认真回复您,我不想成为你的妃子。”
见周瑞想要说话,她抬手制止道:“皇后也一样,我不想。”
紧接着,文妩又道:“其次,请您以后正确对待我们的关系。”
“朕哪里不认真,哪里不正确了?”
见他急切,文妩道:“当年,我们虽有情意,可是十年里,或者说,从她错嫁、你错娶的那一刻起,我们那点情意,早就磨灭了。”
旋即,文妩苦笑道:“你不知,十年来我每日辛苦劳作,砍柴、种地,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
闻言,周瑞问道:“你是怨恨?”
“以前是,然而后来早忘了,最近我甚至觉得,在庄子上的日子,比这府中锦衣玉食还要自在些。”
说着,文妩又转了话题,“你没有发现吗,再次遇见后,你在我面前,一直称的朕,一个小小的细节,早反应出你的内心。”
“朕……我……”
刚一开口,周瑞也意识到了,有些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见此,文妩笑道:“我没有怨气,只是就事论事,如今的咱们俩,已经不合适了。我连这丞相府的生活都难以习惯,何况寂寂深宫?”
随后,她又道:“你有你家国天下的责任和担当,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再说了,你不过是憋着一口气,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其实,你内心深处,也并不是非我不可的。”
闻言,周瑞下意识就想反驳,只是他话未出口,又被文妩挡住。
“陛下不必急着反驳和辩解,您回去好生想一想,再说吧。”
听她一番长谈,周瑞觉得自己应该生气才对,却莫名地很平和,甚至有些被说中心事的尴尬。
一时间,他有些沉默。
恰在此时,文妩道:“陛下快回去吧,您身份贵重,出宫也不能随意。”
说着,她就起身,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来。
见状,周瑞也不再停留,起身匆匆往外走去。
话说谢宁回到府中,就打发了众人,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拿着路引慢慢摩挲。
她将自己的意念一点点注入路引中,只一丝,就引起了玉牌的强烈震动。
与此同时,谢宁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了几下,好像被电流撞击一般。
这样的情形,显然不适合继续注入意念。
长吁一口气,谢宁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此刻这副身体。
随后,她叹道:“果然还是太弱啊,连我自己身体的一成力量都达不到。”
话毕,她的目光又落在略有些凸起的小腹上。
沉思半晌,谢宁将路引放入武功空间,仔细地收起来。
如今她怀着身孕,这具身体又太弱,根本无法和路引意念交流,更加难以获取玉牌中属于她之前的能量。
无奈,谢宁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
此时,外面正好响起紫阳担忧的声音。
“小姐,您在干吗,可以把门打开吗?大家都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屋子里呢。”
闻言,谢宁起身,上前打开了门,往外一看,只见十多个人围在门前,一脸担忧的表情看着房门处。
瞬间,谢宁竟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她问道:“你们都围在这里,可是有事?”
听此,紫阳翻了个白眼,“小姐,还不是被你闹的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大家能不担心吗?”
与此同时,张嬷嬷将手中食盒提过来,又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谢宁一圈,见她并无不妥,才好像松了一口气。
见张嬷嬷如此,谢宁有些无奈,她笑道:“嬷嬷不必担忧,我好好的,刚才只不过一个人想些事情。”
旋即,她道:“大家都各忙各的去吧,我这里无事了。”
闻言,众人这才散开,各自去了。
刚进了屋子坐好,谢宁就听到门外有男子的说话声。
“小嫂子近来可好?”
随着声音响起,自门外走来一个飘然若仙的青衣男子。
原来是远在凤凰山的凌许。
见此,谢宁笑道:“谪仙公子怎么大老远来了,可是有事?”
旋即她道:“裴都督最近一直在科考院忙着,都顾不上归家呢,你若有要事,可差人到那里寻他。”
闻言,凌许道:“小嫂子想错了,我此番下山,是受你家裴都督所托,特地来看你的。”
见谢宁眼中露出不解,凌许又道:“自小嫂子有了身孕,他就多次催我来看,一来我对这妇科并不擅长,二来有些私事耽搁了,因此今日才来。”
听得此言,谢宁颔首道:“那真是麻烦你了,既然来了,不妨多住些日子,正好裴旭也快忙完了。”
刚要答应,凌许的眼睛就被窗户旁一株植物吸引。
他上前看了看,不由大惊失色道:“此物怎么会摆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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