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忆望着地上那身形矮小的孩童,眼神发直。

那梳着马尾的小孩儿似乎还没睡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略有些好奇地望着木忆。

奶声奶气的轻轻开口:“霜儿姐姐,他们好可怜啊……”

侧头一看,冷霜不在,她抿起了唇瓣。

待到木忆和赫连绪安顿好,风七七还是云里雾里的,此刻天已经大亮了起来。

木忆沐浴清洗过,换了一身衣袍出来,又急急去房中看了看赫连绪的伤势。

新伤旧伤叠加,赫连绪情况很不好,此刻已经是高烧不降,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风七七心里一大堆疑问,但到底还是没开口。

木忆守在赫连绪床头替他施针,上官夜弦和风七七便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上官夜弦侧头:“木忆如何会找到这里?”

风七七垂着眉头若有所思道:“她从凰权宫中离开时,我告诉她的,她一个人游历江湖,多有不便。”

“唯恐没有落脚之地,故此我便将四国之内你置下的这些宅子地点都告诉了她。”

上官夜弦轻轻点头:“小七可认出那个于木忆一道同行伤势惨重之人是谁?”

风七七如何会认不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确实有些陌生,待到他说洗干净之后。

那张脸清晰的印在风七七的脑海中,印象不算深刻,但到底也是见过的人。

她道:“北漠王,赫连绪。”

上官夜弦点头:“正是此人。”

“一月前我收到了从北漠寄来的国书,北漠绪王身有恶疾,自知无法再立足王室,便禅位与新王。”

“我被愿儿缠住了脚步,无法亲自前去道贺,便派人送去了国书贺礼。”

“当时还有些想不明白这好端端的为何忽然就禅位出去了,但此刻,明白了。”

风七七道:“恐怕此事,另有隐情。”

两个人正说着,身后房门被打开。

木忆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说:“禅位是真,以身染恶疾为借口也是真。”

“但他生性纯善,只是没有算准人心罢了。”

木忆关了房门,清风四起,一袭浅紫色衣裙墨发飘扬,眉眼间的神色竟和凤愿一模一样。

她轻轻叹息,再次开口:“他退位以来,这些日子都跟我在一起,只不过却没想到那位登上王位的新王竟是个生性多疑不留后患之人。”

“我因为夺命毒村之事,被江湖中人追杀,赫连绪又被北漠暗卫追杀。”

风七七望着木忆,说不出的心酸。

木忆却不以为然:“这江湖之上如此多的腥风血雨,早已经习惯,却没想到害得他因我而受伤。”

“赫连绪都是替我挡伤才会变成这样……”

原来赫连绪带着自己上山顶是知道还有一条出路。

那山巅之下是一片碧水湖潭,她还好,掉下去之后只是受了些轻伤,再醒来也是安然无恙。

只可惜害得赫连绪成了这幅模样。

上官夜弦转身离去。

“我去替你二人准备些吃的。”

风七七牵着木忆的手,正要说什么,却发现木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看。

风七七顺着木忆的视线看过去。

凤愿坐在那门槛上,迎着晨曦,狭长的凤眸一眯,灿灿的笑了起来。

“阿娘,霜儿姐姐给愿儿叠了纸鸳鸯……”

那小家伙手里赫然拿着一只纸鸳鸯。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一种牵挂足以抹杀一切。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