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安小小为了爱情愿意放弃生命。
她也愿意为了自己的挚友，和三头蛇殊死一搏，就算最后死在三头蛇的嘴下，亦是无怨无悔。
只是，她离开余苏太久了。
很想他。
当年，余苏果真悄悄跟来，月渊昏昏沉沉之时，看到余苏满脸的鲜血，他颤抖的握着自己的手，一脸泪水。
“月渊，我来晚了。”
不晚。
月渊只是庶出，灵脉从小堵塞，不被人喜欢，家族里多的是天赋异禀的孩子，她这种的比下人还不如。
遇到余苏的时候，她因为反抗姐姐，被赶出家门正和恶狗抢吃的。
那少年衣着华丽，见她时，笑容温暖明媚。
“喂，怕啥，我给它打跑了！”
“你灵脉堵塞了？我这儿有一颗丹药，也不知对你有用没用，你且拿着。”
“别跟着我了，我还得回宗门，你跟着我我也无法把你带回去。”余苏看起来也很难过，他把自己所有的银票都给了月渊，还有丹药和刚得到的灵器。
“你拿着，去哪儿都好，有这个灵器，足够你对付大部分普通人不至于受伤了，你我缘分至此，我要先走了。”
月渊当年十五。
余苏比她还要小好几岁，却宛如大人一般。
说来好笑，多年后再见，他却一点儿也没变，曾经她觉得那是大人的样子，后来才发现，他一直是童子之心。
月渊一直觉得很可惜，她未曾告诉过余苏自己的感情，更没有告诉她，自己就是当年那个被他所救的小女孩。
失去意识的时候，月渊想的是。
还好。
还好他什么也没说。
周围的一切消散，安小小手中多了一个十分漂亮的洞箫，那是当年余苏送给月渊的灵器，后来月渊基本不会拿出来，因为以月渊后来的能力，那灵器早就不合适。
但她一直都没有丢弃，就像从未丢下自己心中那段感情。
所以，月渊比任何人都理解自己的选择，如果是她，也会那般选择。
“月渊，再见。”安小小轻声说。
……
“你出来了？我还以为……”楚偿心里一惊，谁能想到安小小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她多少有些猜测，讷讷的反问，“你该不会，该不会是……主人在等的人吧？”
“也许是。”安小小笑了下，“我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怎么走了，你们呢？已经到了这儿，还要去什么地方？”
楚偿奇怪的说，“你忘记了？我来这儿是为了拿到主人留下的东西的，如今也没找到……”
“找到了。”安小小回答。
一旁的楚泯善眼睛滴溜溜的转，老半天没反应过来，安小小看到他这个模样忍不住捏了一把他的脸蛋。
楚泯善正准备发火。
就听到安小小用熟悉的语气对他说，“泯善，换个样子就不记得安姨了？”
楚泯善愣愣的反问，“安姨？”
“真是你！”楚泯善几乎是毫不怀疑的接受，之前他就有所怀疑，后来知道此处的东西正是自己的母亲留下，而她却能够得到，除了自己的母亲认识的人，不做他想。
母亲所认识的人寥寥无几，提到最多的感情最深的，也就只有安姨。
家里的那一位太子妃体内是旁人的魂魄，那安姨自然能成另外人的样子。
只是他之前一直觉得安姨的灵魂会回到自己的身体，倒是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难怪太子殿下会对她另眼相待，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一想到自己之前对安姨的恶意，楚泯善立刻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安姨，我……我……”
“谢谢。”安小小郑重道。
楚泯善眼眶一红，安姨知道的，她知道自己的难过和维护，她没有怪自己而是在感谢自己。
这就是他喜欢的安姨。
“原来，是你……”关于安小小这个名字，楚偿自己也不陌生，“主人当初很喜欢提起你，她说你是一个很……很……”
“很古怪的人吧？”安小小知道那个毒舌不会有好话，没贬低自己就不错了，“你们要去楚家？我送你们一程。”
“好。”既然是主人的好友，楚偿自然不可能客气，连忙点头，楚泯善也十分的开心，眼睛都是弯弯的。
就在此时，周娟等人也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外面，外面有很多的鬼族！”
“知道了。”安小小摸了下手中的洞箫，这是月渊留下来的，自然不可能和从前一样，只是普通的灵器。
她一路都在给自己指引，这东西，是她最后留下的帮助自己的。
冰凉的气从洞箫上传来，安小小看了一眼慌慌张张的周娟等人，落在许落落身上，“学学落落，你们慌什么！”
许落落：“？？”
落落？
这自然熟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和这位尊者这么的熟悉了！！
许落落一头雾水，她并不了解安小小，并不清楚这其中弯弯绕绕，知晓安小小已经想起来一切，甚至连眼前的人就是安小小也不知道，所以才迷茫。
安小小也没有打算认友。
一来解释有些困难，二来这个身份麻烦还有很多，没必要把普通人牵扯进来。
“喂，你什么意思啊……”周娟气冲冲的反问，说完自己就心虚了，这女人可不是那般好惹的，她还真害怕对方捏死自己。
“别说了，我们快离开这里，你们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李静问，“我们已经找到了孙长老……的尸体。”
安小小沉默片刻。
孙长老对她不错，只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走到这个地步，鬼族肆虐下，不可能没有伤亡，死去的人无数，城池被摧毁，动荡不安，流离失所，这是常态。
尽管如此，听到自己熟悉的人死去，心里头那种闷，依旧沉重。
安小小：“泯善，你跟在我身后，落落你们在中间，楚偿，你在最后。”
这是一个保护姿态的行为，许落落完全没想到，毕竟她之前对他们的态度是十分的冷淡，压根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用她的话来说，马家庄到了，约定结束。
但，此刻为什么……
许落落不觉得安小小是真的好心的一个人，更重要的是，她在安小小冷淡的眉眼和熟稔的话语里，隐约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这熟悉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等许落落捕捉到，他们已经到了房间外面。
果然如周娟所说，外面突然多了很多游荡的鬼族，一个接着一个往同一个方向走去，他们身形依旧是腐烂的样子，那是最低级的鬼族的样子。
最前面有一个模样还算完整的，实力不算高，不难对付。
但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我怎么觉得这些个鬼族有什么目的似的，他们难不成要去哪儿？”
“总不会是鬼王下了命令吧？”许落落见气氛沉重，开了个玩笑。
李静忍不住说，“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群鬼族也只有他们的上层才能够管住他们，就算不是鬼王的命令，恐怕也和城主甚至是界主有关。
周娟看看众人，“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安小小打断周娟的话，“最好不要，就你们几个人，是准备和鬼族的强者打架还是准备去给人家送口粮？”
众人被怼的无话可说。
安小小：“你们已经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最好赶紧回你们来的地方，星月学院应该勉强能护住你们。”
安小小也是佩服几个人，就这么点能耐居然敢不怕死的跑出来，她在安素身体里的时候也不会这么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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