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柳俞意没转身,她手上是一片被虫子咬了好几个洞的叶子,也没等季湘说话,已经自顾自的瞧着叶子,目光定在那光线透过的洞上。“这户人家姓季,十年前卖了在扬州的族地,搬到了京都,做起了小生意。等过去七八年,攒了一笔银子,买下了这座小院。可不到三年,他们因为得罪了我二哥,就被一一流放到了边陲之地,这里也没人打理。就连叶子,也没了生气。”

她慢慢的说道,“季湘,我可以叫你湘儿吗?”

季湘没法拒绝,沉着脸点头。柳俞意不在意,“湘儿,你说我柳家算好的吗?这原本的季姓人家只不过是不想女儿被我二哥糟蹋,就被如此报复。他真的很该死呢,所以,我那好儿子将他舅舅送去处斩,我柳家上下真是敲锣打鼓了。”

咯噔一下,季湘听出了柳俞意为何阴阳怪气。她是在怪相公,是想兴师问罪。

她的脸越发青黑,柳俞意的眉是微微向上,她此时挂着笑,却如同寒冬腊月。“我父亲因此差些瘫痪在床,这都是拜你们所赐。”

话锋急转,柳俞意如此眼神如同饿鬼。

原想着季湘会变得害怕,但那小丫头跟缺了一根筋一样,腰板挺直,铜铃大的眼睛一丝柔弱也看不见。

“柳夫人说错了。”

她扬起眉宇,将慌乱捏在手心,不让自己表现出来。“柳大人那是年纪大了,还得操心这操心那儿。没想到,教出一个不孝子,居然让他晚节不保,这才气的差些瘫痪。”她言语也如刺,柳俞意被呛的说不出话。“柳夫人,老爷子有病得看医,不然家里再出现一个二爷,就是再能熬,也怕是会熬不过了。”

“你!”

见柳俞意气急,季湘赶紧说道:“哎哟,柳夫人,你可别气瘫痪了。好好顾着身子骨才是,免得没力气梅开二度。还有还有,我相公确实铁面无私,大义灭亲,陛下都是称赞过的。没别的事情了吧,那我就要先走了。”

拜拜

季湘打了个手势,头也不回跑了。

也不知柳俞意是不是被气傻了,最后居然笑出了声音。

她赶忙与蒙玉儿离开,回到家中,欢喜已经蹭到她怀里。

“吓死了要。”季湘说起这件事,还胆战心惊的。怕什么?也不知道,可能单纯怕陈解鞍母亲这个头衔。

“喵”

欢喜眯着眼睛叫了好几声,季湘这才安下心。

“也不知相公那边如何,慎城情况好些没有。”

蒙玉儿倒了茶。“放心吧,他比你聪明的多。”

…………

“将军,东边的尸首都已经挖出了。”

“烧了。”

“村民拦着,不让烧。说这事有违人伦,若是我们继续,怕是要,要冲进来闹事。”

陈解鞍这才放下笔,这几日从未睡过一个时辰以上,到了慎城,他立马组织人员救护那些受伤的百姓。

满脸胡茬的他,十分疲惫。“云侯爷何在?”

“侯爷找到了官吏,似乎是在套话。”陈解鞍按着额头,古义和郁南如今远在西北边陲,他也没法叫人回来。可自己一人,果真是分身乏术。手无意碰见湘儿给的玉佩,这才觉得好些。

他缓缓开口,“告诉村民,愿意将家中因水祸去世之人火葬,每户按人头给予二两抚慰金以及两升糙米。”

底下的人一愣。

“还不快去。”陈解鞍未做解释,只是沉着脸说道。

“是。”

火烧最为简便,若是还有人不肯,就只能去大量买来石灰,将那些人埋入三尺深之地。

只是这样,麻烦不少。

他叹了口气,灾后疫情要切实防范,若是一个不慎……

这慎城怕是真要成了一座瘆城。

hua

帐篷被撩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外边走进,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粉男子。

“子昱!你瞧瞧。”

陈解鞍起身,“侯爷,何事。”

“气煞我也,这群老鼠,非得把华国蛀空不可。”

是账本以及供词。

顾长丰此时也没了笑,她本是不打算来的,半道上改了主意,这才跟着云侯爷一起。

“陈将军,你想都想不到,这些人贪了多少钱。”

云天朗呵的一声冷笑,“足几万万黄金,用在杨柳堤坝的却不足一千白银,你猜,他们墨了多少!”

“呵!”

“这群渣滓,我非得揪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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