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寒冬,四绝山落霞涧的瀑布已经被冻结成一条冰瀑,别说在山脚下,就算站在落霞瀑布之前,也听不到那气势磅礴的怒吼声。由山脚至山顶,整座四绝山此刻银装素裹,宛若一头横卧在苍穹之下的白老虎一般,威猛恢弘。
司喻仁仰起头仔细看了看四绝山的雪景,心里不由地赞叹天都府的河山如此与众不同。只可惜,这大好河山正遭受东海贼寇的无情摧残,这广袤疆土竟然尽数落入了异族之手。在心中轻叹口气后,司喻仁继续轻抖缰绳,暗天龙迈着两对强健的蹄子,沿着宽阔的山路高视阔步。
寒冬里行军不敢停步,大军自上午动身至现在即将迎来落日之时,他们就一直马不停蹄,不少将士的喘息都有些不大匀称。眼前是一道坡路,被称作常羊坡,据说是前朝天都府的一位字号“逍遥先生”的顾姓文豪游历此处,以其字号为意,将此处命名如此。
三军蹒跚而上,刚踏上常羊坡时,坡顶便有身影探出。何骋、秦怒、宋子才和王君豪四人,早已率军赶至,伏虎寨两位头领郑子雄和陶隆早已再次接应,此刻也裹着厚重的皮绒,笑着看向司喻仁。
“司大将军,咱们一别十二月,别来无恙啊!”头顶红巾的陶隆咧嘴笑道。
“哈哈哈!郑大哥,陶大哥,小弟事忙,不能常来探望,勿要怪罪。”司喻仁拱拱手,旋即翻身下马,牵着暗天龙朝坡上走去。
山坡上众人大笑,并未继续调侃,直至司喻仁爬上坡顶,郑子雄和陶隆才上前迎接,一人抓起司喻仁的一支手臂将其猛地给拉上坡顶。坡顶之上,三千多人的军伍在布满积雪的坡地上七八成群,大多数都在搜寻着周遭的一些杂草枯枝,堆积起来,生火取暖。
“兄弟啊,你这一年多可了不得,杀了佐藤雄,宰了李存信,刮了梁底楼,听说还把那望云楼姓杜的狗杂种悬尸示众。你果然是个英雄,郑某佩服至极。”郑子雄抱拳一脸肃然地看着司喻仁。
“梁底楼的确是我杀的,而且还当着梁尚勇那王八蛋的面儿把尸体丢给了他李存信嘛!一多半也得感谢梁尚勇,要不是他俩狗咬狗,想杀他也不容易至于佐藤雄,纯熟兄弟运气好,他的刀只要再坚硬半点,兄弟今天就没命在这里和郑大哥谈笑风生了。”司喻仁弹了弹自己的刀鞘,随即搓了搓手掌,吸着四绝山上冰冷的空气。“只不过,那个杜斌之死,的确和兄弟没半点关系。”
郑子雄和陶隆点了点头,即便杜斌非司喻仁所杀,他们也实在是佩服。单说能在雄曦关内诛杀佐藤雄,事后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当上了雄曦关郡丞,这份本事,他二人想不竖起大拇指都不行。今次得知司喻仁又要率军征伐八步岭的瀛洲军据点,他们二人自然是连声赞叹。
“兄弟,你兵多将广,是干大事的料,我们伏虎寨只有区区两百号人,自然不能与你们这数千军马相提并论。不过,”陶隆拍了拍胸脯,一脸决然之色。“咱们兄弟可也都是胸怀忠义之心的华洲男儿,讲到诛杀外贼,我等也义不容辞。我愿带伏虎寨一百人随兄弟前往,希望兄弟别嫌弃。”
“不错,我与陶兄弟抓阄决定谁来率领山寨人马出征,最终是郑某输了。若不是为了守住伏虎寨,我一定同往。”郑子雄也正色说道。
“唉!两位大哥休要如此,这样一来,可折煞兄弟了。两位大哥过往也都是北都军中勇将,行军作战之事我自不必多讲。实话实说,以伏虎寨之兵马,的确不会左右一场恶战的胜负。但若是用得恰当,当可比万马千军。兄弟现在还不想暴露伏虎寨的军马,他日轮到我们反扑同瀛洲狗,伏虎寨可做奇兵来用。此番我们只为破坏瀛洲人的据点,而非与他们打一场决定存亡的死战。所以,若是战局有变,或许我们还需撤军至此。到那时,”司喻仁仰头看了看四绝山顶,又平视着郑子雄和陶隆二人。“还需两位大哥安排好人手以作接应,为兄弟们的谋一条退路啊!”
司喻仁这一番话,好似丢给伏虎寨一个如山般的重担,郑、陶二人想要辩驳,却又无言以对,只得暗恨自己书到用时方恨少。见伏虎寨的两位当家有些失落,司喻仁也略感不妥,于是笑了笑,揽住二人的肩头,甚是亲切。
“两位大哥,若是真有心相助,小弟却有一事相求。”
“何事?”郑子雄眼前一亮。
“今次出征,全因我等从从瀛洲俘虏口中套出些许信息。可瀛洲人的话,兄弟不敢尽信。”这时,司喻仁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张羊皮地图,递到了郑子雄眼前。“这是那瀛洲人描绘出的一张地图,声称瀛洲人的秘密据点就在北面的林子里。我们对附近不大熟络,若是两位大哥能派遣贵寨腿脚快的弟兄按此图事先探察一番,小弟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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