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语言、文化以及不同地域的生活习性的不同所产生的各种行为差异,瀛洲人统治华洲所要面临的困难,除了瀛洲人自身所面临的生活问题外,他们与被统治的华洲人之间的隔阂,也是竖立在他们面前的一大问题。瀛洲人疲于应付前线的战事,无暇去一一调和各种矛盾。于是,各类由华洲人主导,专门为瀛洲调和矛盾的傀儡组织应运而生。

商会作为瀛洲人控制华洲商户的组织,被多数有节气的华洲商人嗤之以鼻,但却也不乏厚颜无耻、吃里扒外之徒,在其中甘为瀛洲人的走狗。在万钧雷的印象中,柳四酒庄的老板柳悼便正是这类人的标准典型。对于他的死,万钧雷只有震惊之情却无惋惜之意,震惊也多半是因为这个柳悼是商会中诸位副会长之一。

他简单地向司喻慈讲明了情况,随即便与对方道别,乘着自家的马车赶往柳四酒庄。一路之上,万钧雷一直在思索着关于柳悼的死究竟为何人所为。柳悼在家中排行第四,故此他开设的酒庄便叫做柳四酒庄。

东海城商会成立之前后,柳悼算是为之最为奔波的一位商户老板。瀛洲人起初入城之时,他便奉上过万两白银与两马车米粮作为见面礼,后期为瀛洲人聚敛钱财他也是不遗余力,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一员瀛洲大将的卧房,以谋取瀛洲人对其的信任。为了讨好瀛洲人,柳悼的奴才嘴脸那是尽显无遗。

如果有人要杀柳悼,那么那些效力于华洲朝廷的刺客自然首当其冲,万钧雷不怀疑华洲国境内容有的是各类奇人能士,杀一个柳悼当然不值一哂。不过,若是他们也想来刺杀自己……想到这万钧雷不免有些唏嘘,他自认为还算是有些骨气,绝非趋炎附势的走狗,可那些华洲刺客是否也如此认为呢?

思前想后,万钧雷反倒是有些羡慕张少云,他身旁跟随着的两名护卫,那个个都是武艺绝顶的能人,若是自己也有这等护卫,想必也会安心不少。

思量间,马车停在了柳四酒庄的门前,与平日里客来客往不同,今日几乎所有的酒客都围在了酒庄外围,周遭有一排东海城的府衙捕快看守,不让外人走近半步。万钧雷舒展了一下紧锁的眉头,略显消瘦的面庞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自若,随即推开马车车门,钻出了马车。

尚未走近柳四酒庄,打酒庄内阔步走出一个满脸胡茬,相貌粗豪,身躯壮硕,穿着一身皂袍戎服的男子,他以一副极其嫌弃的神情从酒庄内走出,一见万钧雷后便笑脸相迎。

“嘿嘿!万老板,劳烦您了。本来这事儿就应该是咱们府衙从头到尾督办,不过柳悼毕竟是商会的人,有些事情,经您的手办也算合理。”

万钧雷客气地了拱了拱手,微笑着点点头。眼前这个粗壮汉子他老早就认得,正是东海城步兵都头姚吞海。之所以早就认得,并非因为姚吞海作为步兵都头名震八方,而是这家伙也是青龙门张少云麾下的门徒,他能当上这个步兵都头,与张少云也不无关系。

“柳老板的尸体在哪?”进了酒庄后,万钧雷便轻声问道,同时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嗨!您还打算上去看?我劝您甭去了,那屋子里血肉横飞,柳悼那家伙光胸前就被人捅出了十来个血窟窿。看得我胃到现在都不舒服,您还去看个什么劲?”

“我就算是不看,也得隔着门拜上一拜。”万钧雷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认同姚吞海的说法,毕竟他就算去看了现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了万钧雷这般话,姚吞海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现在还得将万钧雷当做上宾对待,因为他清楚这件案子,他就算查上十年八年也查不出个结果,日后安抚柳悼的家眷,甚至于结案之事,都要仰仗着万钧雷这个商会会长出面,才好对上级有个交代。接着,姚吞海便咧嘴一笑,引着万钧雷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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